傅寒川的脸色阴沉下来,与她无关?
亏她说得出口!
旁边陆陆续续的有人走出来,目光一道道的往这边撇过来,傅寒川不好当场发作,只能硬生生的忍下来。
这时候,封轻扬却旁若无人的突然冲他一笑,手指揪了下他的衣角说道:“我冷。”
傅寒川的眉心蹙得更紧了些,她可不是那种会撒娇的女人。
封轻扬看他没动静,又眼神示意了下他的衣服,说道:“我说,我冷。”
傅寒川看了一眼苏湘,她的肩膀上披着男士的大衣,祁令扬只穿着礼服,手指抄在口袋内昂首站立,两人一起并肩看着雪。这一幕,在他出来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刺眼。
傅寒川脱下大衣,将衣服披在封轻扬的肩膀,她身量高,他的衣服就算披在身上也不会有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的感觉。
后面,傅正南跟卓雅夫人走出来,正好看到傅寒川脱衣给封轻扬的画面,两人对视了一眼,脸色都显得沉重了起来。
只是碍于这还是在酒店,当着外人的面不好直接说。
卓雅夫人扫了一眼苏湘,眼底就忍不住的发出冷意,她冷笑了一下,不管如何,只要那哑巴离他的儿子越远越好。
傅正南则不然,他看着祁令扬的背影,怎么看都是烦乱。
他带着苏湘公然出现在这种场合,就只差对外挑明他们的关系。
祁氏解了围,可是坑了他的儿子!
祁海鹏那个老狐狸,打得一手好算盘!
老何先将车开过来,傅正南经过傅寒川身边的时候,说道:“把封小姐送回去以后,回一趟老宅,我有话要问你。”
说着,夫妻俩便坐上了车。
苏湘全程都没看傅正南夫妻一眼,既然离开了傅家,他们就不再是她的任何人。
就别假惺惺的去打招呼了,人家也未必想要看到她。
祁家的车先到,祁令扬上前将车门打开让苏湘先坐了进去,祁令扬上车前淡淡看了傅寒川跟封轻扬一眼,上车,关门。
车子在纷飞雪中扬长而去。
封轻扬这才将肩上大衣脱下递还给傅寒川道:“车子里不冷,还给你。”
她坐在车内,先拿出手机检查了下邮箱邮件,感觉到旁边傅寒川坐过来了,她道:“她对你没有一点反应,不吃醋,也没难受伤心的表情。”
“”
傅寒川浑身阴沉,不知是自身散发出的寒气,还是外面带进来的寒气。
封轻扬收起手机,看他一眼说道:“如果说是她伪装的太好,那么你还有希望。可如果说,她是真的对你一点感觉都没了”
她故意拉了个长长的尾音,勾唇笑着道:“那么傅寒川,你完蛋了。”
男人薄唇抿着,漆黑的眼直视着前方,冷冷道:“她很能忍。”
封轻扬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诧异的愣了下,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那个女人很能忍,是说她其实在忍着对他的感情,不被他看出来吗?
封轻扬哭笑不得的看着身边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才好。
“噗嗤”她笑了出来,在傅寒川充满杀意的眼神下,只好手捂着嘴不发出声音来,只是肩膀不停的抖着。
太搞笑了,不接地气的傅寒川,从云端跌落下来,居然是这个样子。
她看了看车窗外的飞雪,强忍着笑说道:“今天下的不应该是雪,是铁啊!”
下雪没什么好稀奇的,下铁才稀奇啊!
傅寒川受够了身边女人的冷嘲热讽,更是压抑着对另一个女人的怒火,额头青筋突突的跳着。
“闭嘴,不然就把你丢出去!”
“咳咳。”封轻扬咳了两声,终于有了个正形。
方才的嬉笑只在转眼间,就变成了冷厉的表情。
封轻扬冷声道:“今天晚上的宴会,北城的这些名媛基本上都到了。我跟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大厅,又做了那么多亲密举动。”
“如果有看苏湘不顺眼的,这会儿应该把视线转移了吧?”
傅寒川嗯了一声,说道:“你小心一点。”
封轻扬点了下头:“放心,在我们封家,我也是闯关过来的。”
要说她从小到大的历程,那也是一部史诗。
想到过往的那些事儿,她自嘲一笑,眉梢一挑便将那些往事抛在脑后。
她道:“对了,你突然做出的这个举动,回去跟你父母怎么交代?”
“得罪了常家,不好交代吧?”
傅寒川直视着前方,前面的车灯照射过来,他微微眯起眼,更显冷厉,他冷声道:“我敢这么做,自然敢怎么说。”
祁家的这辆车,一路都显得沉默。
苏湘看着不断落在窗玻璃上的雪花,脑子里浮现的是那人温柔为别人披上衣服的画面。
想不到傅寒川,也有这样听话柔情的一面。
印象中,他像是一头冷傲的狮子,从没向谁低过头,就只有他把人踩在脚下,别人对他低头的份。
总有一个女人,让他俯首称臣。
苏湘淡淡一笑,收回了目光。
祁令扬看她道:“你笑什么?”
苏湘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这场宴会,于老太太大概会很生气吧。”
今天晚上的座位,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安排过的,不偏不倚,各方都摆的均衡,偏偏被傅寒川捣了乱,坏了人家的良苦用心。
傅、常两家一直要把傅寒川跟常妍凑成堆,却没料到傅寒川突然来了这一大转变,估计让谁都措手不及。
傅寒川为了那位封小姐,竟然敢带着她出席宴会,当众打了常家人的脸面,也让傅正南夫妻下不来台,这是要翻脸的节奏?
呵呵,那位封小姐真的是很不同。
苏湘轻轻眨了下眼,没再继续往下说,祁令扬牵住她的手,苏湘下意识的想要抽回去,被祁令扬一握,放在掌心替她捂手。
他道:“你的手到了冬天总是这样冷。这段时间没那么忙,去中医院开方子好好调理一下。”
苏湘在生下傅赢以后,身体便不怎么好,体质偏寒,常年手脚发冷,到了冬天更加严重。之前断断续续的喝过一些中药,这两年一直忙事业,身体就没继续调理了。
好在一直呆在温暖屋子里,倒也还过得去。
苏湘的掌心一点点被他搓暖,她点了下头:“嗯,知道了。”
她抽回手,笑了下道:“我一个不怎么懂商场规则,也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在这聊人家的事,你这商界奇才却在说我的手冷不冷。你这是笑话我不懂装懂,乱说,不想搭理我?”
祁令扬抬起手,下意识的想要揉她的头发,但看她盘着的精致发髻,便在她的头顶摘了一根发夹道:“可别给我戴高帽子,你的本事可不低。”
他停顿了下再道:“不过人家的事儿,愁的是别人。”
发夹在苏湘的鼻子上轻点了下,他的眼底盛着笑意:“你背地里说人家的事儿,是八卦。”
“嘁”苏湘拨开他的手,将发夹抢了回来偏过头,随即眼睛微微黯淡了下来。
今天他们这些人,才是坏了人家宴会的不安定份子,并非什么人后八卦,而是他不愿说起。
苏湘可以猜到祁令扬的一些用意,他不想她再掺入傅家的任何事情。
傅寒川带着那位封小姐搅局,乱了的是常傅两家,与她再无任何干系。
也对,在视频门后,她跟祁令扬就公然出席了这场宴会,这其中释放出来的信号明白人都懂,祁家的危机解除了,眼下一切都平定了下来。
而她,以后在所有人的眼里,身份就与祁太太无二了
傅家老宅,灯火通明。
夏姐见到家主回来,马上送上了热茶给他们暖手。
今晚难得的,傅正南跟卓雅夫人没有吵架,而是平心静气的坐在一张沙发上。
卓雅夫人道:“你看到常奕走时的表情了?”
常奕那脸色,冷得跟冰块似的,不顾人家宴会,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挽留都留不住。
在那样的场合下,以常家的立场,任谁都没面子。换做是她,她也不愿被人笑话。
傅正南喝了口热茶,沉声道:“封氏的项目是你抢回来的,这在别人看来,会怎么想?”
不惜得罪祁家,也要跟封家合作,甚至明摆着那是一笔赔本买卖,也要做下去。
傅正南微眯着眼看向卓雅夫人:“在常奕看来,就是你在对封家示好。”
卓雅夫人冷哼了一声道:“别什么事儿都往我身上推。我知道你心疼祁令扬丢了大单。我抢了就是抢了,但你以为,我只是要为难那野种吗?”
傅正南最烦卓雅夫人张口闭口野种,茶杯重重往茶几上一放:“你什么意思?”
卓雅夫人看着茶杯中晃荡的茶水,冷笑着道:“傅正南,在两个儿子里,你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那哑巴跟你可不一样”
“她是要选男人,选丈夫的。”
“她跟祁令扬凑一堆了,自然要选边站他的位置。这样的话,我儿子不就解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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