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正业竟然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乔正业才醒过来,心跳得还挺快,“你回来了?怎么了?”
“我问您晚上想吃什么?”
乔正业刚才似乎做了个梦,“你想吃什么,便做什么吧,我无所谓。”
乔诗语看到爸爸不对劲,便去厨房做饭了。
把饭菜端出来的时候,看到爸爸呆呆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好像还哭过。
“爸爸,你怎么了?怎么了呀?”乔诗语特别惊讶。
“没什么。想起了一个人。”乔正业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他刚才做梦梦见崔沁了。
梦见被崔沁包养的时光,也算不上包养,那时候他没抵挡住诱惑,江景程的攻势也大,他做出那样的选择,可以理解。
自从和崔沁离婚,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现在想起来,都是故人了。
曾经好过的,难过的事情,都过去了,忽然想见见那个老朋友。
他和崔沁,是两个相互对不起的人。
乔正业吃了晚饭,便上床了。
却怎么都睡不着,他给周姿发了一条微信:你知道崔沁现在在哪儿吗?
周姿正在书房里看明日的电视台安排,江景程刚才在楼下抽烟,好像有什么心事。
“崔沁?她在延东的潮白河的房子里,有专人照顾。小时候,她曾经照顾过延东,后来她差点儿被送到疯人院,延东便把她接回来了。”周姿说到。
他们已经很久都不提崔沁了。
“她精神不好吗?”乔正业又问。
“是。当年没有自己的孩子,一直想抢延东,没抢到。又和你离了婚,渐渐地精神就不好了,后来一个人”
“我想去看看她。能不能让延东安排一下?”
周姿想了想,“我告诉延东,正好延东这段时间在国内。”
江延东在芳甸堂,周姿给他打了电话,江延东自然说好。
本来也不忙,国内的事情都让简弘亦处理了。
他整日在家。
“哦,对了,这件事情别让你爸知道。你爸不会同意的。”周姿又加上一句。
“知道。”江延东说到,“这事儿您还用特意交代吗?”
周姿想,延东就是延东。
挂了电话,江延东说他这几天要去趟潮白河,问掌珠去不去。
掌珠还为了那日的事情,和江延东不痛快。
“不去。”掌珠正坐在床上喂孩子,今天阿衍和东珠都在,没在江景程家。
“还生我的气?”江延东问。
掌珠眼皮都没抬,她略略嘲讽地说到,“小女子怎么敢生大爷的气啊?我若生你的气,你岂不是要把我扒光了扔到街上?”
江延东今天心情不错,他侧头笑了笑,“扒光了,那就不能扔街上了,是扔床上。”
不管江延东说什么,掌珠就是不去,要在家照顾孩子。
“也好,估计一天我就回来了。”
“江总您不要去潮白河钓鱼了?”掌珠又嘲讽,“您可是一个人在潮白河住上一周都不嫌烦的人。”
“有牵挂了。住不了那么久。”
“你儿子和你女儿都很好,不需要牵挂。”
江延东又笑,“我牵挂谁,你不清楚么?”
掌珠一直低着头,看着东珠,东珠和阿衍长得都好像他啊,基因太强大。
“不清楚。”
“不清楚便不清楚吧。睡觉。”江延东便上床了。
江延东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脑后,看坐在床边上的掌珠。
用手勾了勾她的下巴,“越来越好看了。”
“我若不好看,你也不娶我。”掌珠反驳。
“已经娶了。”江延东继续躺在床上看掌珠,目光偶尔会瞥一眼东珠。
东珠,终于有一个孩子,是他和她名字的结晶了。
这个名字,江延东起的时候,连想都没想,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这胎是女孩的时候,这个名字便脱口而出了。
掌珠也没反驳,还挺喜欢的。
第二日,江延东和乔正业约好了,在潮白河畔的高铁站接他。
江延东开车到的时候,乔正业已经在车站等着了。
让江延东意外的是,乔诗语竟然也来了。
江延东自然对乔诗语也没有好印象,但是他大人有大量,不计较。
再说,他是为乔正业而来,乔诗语千错万错,乔正业毕竟没有。
乔正业和乔诗语坐在后面,乔正业的目光一直看着外面,间或和江延东说一下,诸如“崔沁现在情况如何?”的话,江延东都简单地回答了。
乔诗语一直没说话。
最近她没事,还没正式上班。
乔正业让她来潮白河,她便跟着来了。
乔正业见江延东,说实话,江延东不是那种平易近人的人,他也觉得说不上话,他和乔诗语两个人在,好歹能避免很多尴尬。
到了潮白河别墅。
崔沁正在家里坐在沙发上假寐。
乔正业看了她,二三十年前的时光便涌上心头。
江延东一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靠着后背,双腿交叠,一手抚弄着自己的下巴。
好像这是一件和他无关的事情。
也的确和他没什么关系。
崔沁醒来,看到乔正业,她好像脑壳疼。
她使劲儿地扶着脑袋想,似乎在努力想起来乔正业是什么人。
又好像乔正业是她深埋在心底的人,怎么都不愿起来。
接着她又哭又笑,好像想起来乔正业是谁了。
她冲上前去,要抱住乔正业看看他变样了没有。
这么多年,崔沁没怎么变,毕竟没有那么多的操心事。
反倒是乔正业,是真的老了。
崔沁刚刚站起来,要扑到乔正业身边。
半路上,就被乔诗语挡住了。
乔诗语伸出双臂,一下子把扑过来的崔沁推开。
重力反弹,崔沁被弹到沙发上。
“别碰我爸爸!”乔诗语皱着眉头说,一副要鱼死网破的神情。
一上来,她就看这个女人精神不正常,果然不正常。
崔沁的胳膊肘摔疼了,她坐在沙发上,委屈地抚摸。
“乔乔,她没有恶意。”乔正业说完,便坐到沙发上,拿过崔沁的胳膊,“你没事吧?”
崔沁吓得往后缩。
乔正业瞪了乔诗语一眼。
乔诗语不懂乔正业和这个女人的关系,路上爸爸没说,爸爸不说,她便不问。
江延东一直在后面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一幕。
本来也没什么好说,但是看乔诗语推崔沁的那一幕,他觉得挺有意思的。
仿佛那一刻,他看到了乔诗语的真性情。
在这个女人心机算尽之后,耍弄了无数阴谋之后,突然看到了她的真性情。
因为这种真性情平日里不怎么显露,所以,偶然的一次,江延东便觉得很可爱。
有意思。
乔正业坐在沙发上,看了崔沁半日,崔沁有时候絮絮叨叨念叨江延东,有时候会回忆过去的事情,总之过去和现在交替在她的脑子里和口中出现。
乔正业很无奈。
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做的什么孽?
初恋情人丢了,便嚯嚯了后面所有的女人,连带着自己的女儿。
乔正业今天惋惜,懊悔,三十年前的情形涌上心头,恨不能人生重新活一遍。
可若是人生重来,他能舍得周姿吗?
中午江延东请乔正业和乔诗语吃了饭。
席间,江延东接到电话,说要赶回丰城。
其实是借口,他不想和乔正业父女过多在一起是真。
乔正业看到江延东很忙,便吃得很快,吃了饭,要去车站。
无论乔正业怎么推辞,江延东还是把他们送到动车站。
江延东赶回了江景程家,因为掌珠说了,晚上她一个人,照顾不了两个孩子,要去公婆家吃饭,今天婉盈也在,婉盈可不是随随便便回来的,是江景程把她叫回来的。
江延东进门以后,看了掌珠一眼,掌珠并没有看他。
但是家里人都感觉出来了,这两个人在外面是禁欲的不搭理,到了床上便是特别火热,那种微妙的感觉,属于两个人之间的旖旎风光,寻常人能够想象,却说不清楚。
“延民怎么没回来?”江延东问。
“别提他!”江景程生气地说了一句。
“怎么?你们不是父慈子孝么?反目了?”江延东打趣。
江景程皱了一些眉,说了句,“婉盈,上楼来。”
婉盈看到江景程招她,挺忐忑的。
她从小也不是爸的掌上明珠,上面有大姐了,后来有了几个哥哥,别人是二胎当猪养,她是连猪都不如,以前觉得生活在哥哥的阴影下,爸爸不会注意到她的。
所以,江景程一叫她回来,她挺忐忑。
看到江景程和江婉盈上楼去了。
江延远开始和江延东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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