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宾直言不讳的问道:“邵爵士在内地一年捐多少钱,主要做乜嘢?”
柳文彦面色疑惑,不知该不该说,直到邵毅夫的声音在旁响起,柳文彦才坦诚说道:“邵先生签约是第一年五千万港币,往后随年增长,主要取决于名下基金收益,第一份合约是签十五年的长期计划。”
第一份合约就签到97后,可见决心很大啊。
“哈哈哈。”
张国宾郎声大笑:“邵爵士真是吾辈港商之楷模,既然邵爵士都有所表态,我阿宾也该支持一下国内的教育事业。”
“毕竟,香江娱乐业有邵爵士得一亩地,也有我阿宾的三分田,这样,我也捐一点!”
“张先生又打算捐钱?”柳文彦眼前一亮。
论搞慈善还是张生早一些,年年都捐,没有中断,特别是这种不甘与人后的优秀精神,值得全港商人学习。
张国宾名下建筑公司正在内地搞基建项目,几个项目已经开工,全都是肥水工程,正是要捐一笔款子回报社会的时候。
商人的核心就是带动经济运转,把钱发到民众手上,把收入交到国家手上嘛…..
漏在手里的钱都是代管,内地赚钱内地捐咯,没什么好心疼的,邵爵士花钱买平安也不寒颤。
好在,香江资本主义制度又不搞这一套,还怕钱花完啊?
他很干脆的说道:“是啊,我这个人别的不好,就好一个名声,听闻邵先生要盖教学楼,盖小学,我觉得是个好办法,可以满足在下一丢丢私心。这样,邵先生在哪间学校盖一栋教学楼,我就在哪一个学校起一栋校舍楼!”
“孩子要读书,也要吃住嘛,邵先生包书,我包吃住,食堂都归我管,乡下学校伙食费不够,我按内地营养标准点人头补足。”
“对了,柳生,我把话说明啊!我这个人出身低,喜欢名声好听些,将来才站得直,校舍楼都要挂上我的名啊。”
“呼。”他吸一口雪茄,提高音量,整层酒楼都听得见。
“而且校舍楼一定要高!不管有多高,一定要比邵爵士的教学楼高一楼,哪里有校舍楼比图书馆还低的?不讲风水!”
柳文彦再愚钝就能听出张国宾同邵毅夫有矛盾了。
不过,商人间有矛盾很正常,何况还是同行,同行是冤家嘛。
两个人抢着给内地教育事业捐钱,是件好事,大好事啊!
柳文彦连忙笑道:“呵呵,张先生,人人都是好的,名捐钱盖校舍挂名很正常嘛,于情于理都没错,有作为的人就该留名纪念!”
“你的要求我会向上级、教育部门转达,我个人先谢谢你的好意。”
内地正在教育大发展阶段。
教育基金处于高度紧缺状態,各类乡村小学,高中缺经费不提,就連大学都缺经费,所以,捐楼时都是按照从大到小,从城市到乡村的规矩盖,直到00年代后才开始下沉乡村教育,教育事业是项伟大的长期事业,钱怎么会够用?
又怎么会拒绝捐款?
“OK,那我马上就让人打钱,记住,一定要比邵爵士的楼更高啊!要挂我名啊!”张国宾再度提醒。
“啪嗒。”挂断电话。
邵毅夫又拿起手杖,坐在对面,面色微红。
张国宾把大哥大递给大波豪,望向邵毅夫道:“邵先生,你不会怪我盖楼比你高吧?”
一群刑堂兄弟守在四周,面色得意,大佬里子面子都拿到了,和义海,威!
邵毅夫挤出一抹笑容:“不会。”
“那邵先生应该不求名,没有挂名吧?”张國宾又问道。
邵毅夫犹犹豫豫,咬牙道:“没有!”
“哈哈哈,邵先生讲笑啦,柳先生电话里都同我说过了,何必强撑一个面子,你是江湖人啊!为一个面子连命都不要?商人花钱就该有所得嘛,挂啦挂啦,一起挂名多风光。”张國宾甩甩手,喝着茶,一副浑不在乎的模样。
邵毅夫反而更加羞愧,举起茶杯,郑重讲道:“张先生,这一杯茶我敬你,校舍食堂同学生的伙食同教学楼一样重要。”
他喝下茶,再抓着手杖起身道:“既然张先生给了我这分薄面,剩下的事情不再追究,那么我就先回公司处理事务,有关阿梅的合约让秘书派人来处理就行。”
“邵爵士,慢走。”
张国宾抬手请道。
邵毅夫步履匆匆,掩面而去。
李成豪望着他的背影,有点不舒服的说道:“宾哥,他到底是不是驷马难追的君子啊?”
如果是的话,大波豪觉得放他走应该,如果不是,他又觉得太过简单了。
张国宾细思道:“其实真正有大义的港商,绝不会接受英治港府的勋章,爵位,但是如果一个人把好事做到底,那么他就算是一个好人!”
他又发笑道:“算了,管他这么多干嘛,大家都是生意人。而我倒是要开始认可他了,我也希望将来有人提起我们兄弟,也夸我们一声是好人。”
李成豪有点明白过来,张国宾搭住他肩膀,回首叫来东莞苗,搂着两名兄弟走向楼梯:“下午去录音棚听阿梅唱歌!”
“好哇,好哇,阿梅唱歌好好听。”大波豪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