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心中暗喜。数日来,一网一网的,毛也没见一根。如今,便只是个虾米,也算聊胜于无了。至于这个虾米,现在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根本无法被他拉拢,他却是不知道的。
“啊,虾米,呃,不是,那个先生大名,小子闻听久矣。这个问题嘛,嗯,请问先生,都说是天圆地方,那为何人望远处而来之物或人,都是先见其上,而后方显全貌呢?若依地方之说,以小子思之,应当是要么不见,一旦能看的见了,便当尽显其貌才是。此中蹊跷,先生可能教我?”
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刘璋已是问了个欺负人的问题。这个时代,人们限于对自然的认知,实在很难能回答出的。
他的想法,却也不过是想先打压一下对方的傲气,然后再施展手段,所用的方式,不过就是先大棒再胡萝卜的变种而已。
“呃!”孔融听他问出这么个问题,果然是当即瞠目结舌。皱眉苦苦思索半响,终是面现赭色,干笑两声,转头对着刘焉笑道:“不想使君之子,竟是对格物之学感兴趣。此番,融可是出丑了。”
刘焉也大是尴尬,对自己这个小儿子的古怪问题,他早有预料。眼见孔融窘迫,唯恐恼了对方,连忙笑道:“小孩子古怪想法,天马行空,文举不必放在心上。朝廷数次征辟,此次终得文举入司徒府供职,文举之才世人皆知,小儿妄语,不足一哂。”
孔融面上惭惭,虽得了刘焉圆场,但初时狂傲之色,终是不复再见。
刘璋在旁听的明白,却是不由的郁闷。合着这虾米要去洛阳当官吗?那自己岂不是又白忙活了?不行,这可得再想想法子,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了。
心中打定主意,也不理会老爹刘焉偷偷瞪他,仗着年小,往前几步,扯住孔融衣袖,眨眼道:“先生于我刚刚的问题也不知吗?唉,难道真是我想的怪异吗?也罢也罢,这个问题便不问了。只是,我听人说,先生学富五车,乃是孔圣之裔。刚刚父亲言及,说是先生要入什么司徒府供职,敢问先生,以先生身份,为何不直接入朝为官,却要给司徒做事?难不成,那位司徒学问身份,尚在先生之上吗?”
“呃,这个…….”孔融满面羞红,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他孔氏一门,向来自负为天下儒家之首。按说以此身份,便算为官,也当如当日祖宗孔子一般,为君王的顾问之类的。
只是按说归按说,道理便如同刘璋穿越前定下的目标一样。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孔氏一族,自孔子之后,再无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所历各朝,不是隐居不出,就是做些中级官员罢了。
到了孔融这一代,虽然从小就显露峥嵘,但一来是政局黑暗,奸宦当朝,使得孔融这等有为有才之士难以立足;二来,实在也是尚未达到那种水平。
如今,刘璋依小卖小,假作童真的一问,真让孔融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了。
刘焉在一旁也是尴尬,暗恨自家这小子,怎么就不知消停呢。这刚刚给了孔融个台阶,将方才那古怪问题惹出的难堪挡过去了,这会儿来上这么一问,却比之刚才那个问题还要让人吐血。
他心中暗骂,嘴巴张了几张,却终是不知该说什么好。有心直接呵斥刘璋下去,却怕太落痕迹,让孔融更是难堪,一时间,也自僵在那儿了。
孔融眼见刘璋忽闪着眼睛看着自己,只觉得屁股下面好像多了一堆钉子,怎么也是坐不实落。咬咬牙,暗思今日这人已经是丢了,还是早些离开才是上策。
正要开口请辞时,刘璋早已把握好火候,自顾开口又道:“哦,我明白了。想必先生定是生性淡泊,只求能为百姓,为朝廷做些实事,是以,并不计较那些虚名。不知小子猜的可对?”
哎呀,多可爱的孩子啊!要不说这是天才呢,听听人家说的,句句在理啊。这娃娃,有前途啊!
孔融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孩子简直可爱到了极点。方才那种种不适,也是如脸上的青春痘用了极效祛痘霜一般,神奇的不见了。
“嗯嗯,咳咳,这个,啊,某也只是略尽薄力,略尽薄力罢了。哈哈,当不得小公子夸赞的。使君有子,灵慧绝伦,当真是可喜可贺,让人羡煞妒煞啊。哈哈哈。”
嘴上谦让着,面上却是连连点头,赶忙将那个淡泊名利一说认下来。生恐这位灵慧绝伦的天才儿童,再给自己整点别的说法。说到最后几句,却是转头对着刘焉,以求多个人支持这个极有眼光的论点。
刘焉心中也是大松一口气,这小祖宗啊,总算是说了句人话,把场子给圆回来了。而且,效果显然非常之不错。
对于这种局面,老头自是连连点头应和,面上一片大有深得我心之色。
大厅中,两个高官俱是满目热泪,欢欣不已。旁边一个小屁孩却是肚中暗乐,眯着俩眼,正自酝酿着下一波攻击。
“既然先生不计名声,小子这儿却有个想法………….”瞅着自己老子和孔融笑的欢畅,笑的轻松,刘璋笑眯眯的又是张了嘴。
欢笑中的两人齐齐面上一僵,刘焉恨不得一头撞死算完,孔融却是实在有种想大哭一场的欲望。
话说,你丫的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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