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做为从后世而来的刘璋来说,这却只不过是简单的几何与物理知识的运用罢了。但落入两千年前的童渊眼中,顿时便有了一种震撼的感觉。
眼中涌起一阵异色。
此子心性坚忍,知人善用,又兼且智计过人,再经自己悉心传授…….他日若为人臣,却不知何等君王能御之。
想及当日初见,便曾有心怀天下之言,难道………唉,却不知此番自己所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屋子里,童渊面色凝重,望着外面那个小小身影,一时间竟是心头万般心思涌上。
对于童渊的心思,刘璋却是一无所知。埋头将第一片分开的黄竹放到一边,看着剩下的大半,微一寻思,却并未再动。弯身拖着,到屋后放好,这才转身回到前面。
抬起破开的那片黄竹,略略目测了一下,约有丈五之处折断,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伸个懒腰,开始将东西全都收拾好。
长城不是一天垒起来的,今天一通忙活,饶是他此时身体健壮,这会儿也大感有些吃不消。大活儿都干完了,剩下的便是纯细致的水磨工夫了。听昨日童渊的意思,却是要他利用制枪的过程,领悟对巧劲的运用。
领悟之功,则需心静专注,才能有所得。今日疲惫至此,再做也是无用。
“璋儿。”
忙完了手中事,眼见天色还早,正想往训练场上去看看张任张绣二人时,却忽听对面屋中童渊叫他。
微微一怔,随即应了一声,快步走进童渊的大屋,躬身施礼道:“师傅,可有事吩咐弟子?”
“唔,你且坐下。”伸手指着一侧的席子,童渊轻轻的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刘璋微觉诧异,一月以来,只是去做苦工了,这位师傅却是从未与自己多说半句。怎么今天竟忽然把自己喊来,让自己坐下说话,显然要说的不是一句半句的事儿,不然,又何必坐?
心中诧异,面上却是半分不露,规规矩矩的坐下,眼观鼻鼻观心的等着。
童渊默默的注视着他,眼中神色极是复杂。半响,终是心中轻轻一叹,起身往一侧的里屋而去。
刘璋一愣。童渊这个屋子分里外间,包括张任和张绣,三个徒弟每次来见,都只是在外间。便是打扫之类的,也从未进去过里面。今日把自己喊来,这位师傅却盯着自己看了半响,忽然一声不吭的进去里面,却不知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正自满心疑惑之间,却见帘笼一打,童渊手握一卷布卷走出。到了案几前坐下,微一迟疑,慢慢打开,里面却是一卷竹简。
定定的看着眼前竹简。良久,方才轻轻抚上。如同抚摸着情人一般轻柔,眼中时喜时悲,神色变幻,似是在追忆着什么,半响无语。
童渊既不说话,屋内除了偶有山风吹过之声,便再无声息。刘璋心中惊疑,忍不住偷眼去看。
那卷竹简一手握不过来,显然上面所记内容极多。面对着他的一头,能看到木渎头上带着晦暗之色。而摊在案子上的那方原本包着竹简的白布,也已是泛着陈旧的黄色。
这东西,显然是很有些年月了。刘璋暗暗推断着。
“制枪一事,需静思沉虑,刀虽在手,运用之妙却在于心。轻重之度,曲直之道,尽在其中。此中之秘,顺于悟而滞于燥。今酷夏将至,每及午时,阳气转盛,最易引起心燥。所以,明日起,你可用半日制枪,午时之后,便停下吧。”也没抬头,童渊仍是摩挲着那卷竹简,口中却是淡淡的吩咐道。
刘璋静静的听着,心有所悟,点头应是。
“至于后半日………”童渊等他应了,这才又开口说话。只是说了半句,却又停住。
又过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童渊摩挲着竹简的手忽的停住,紧紧的握了握,似乎瞬间下了什么决定。
“后半日,你便好好研读一下这卷东西。待十日后,若你能制枪成功,便可传吾枪技。这卷精义,你便晚间抽空研读吧。”口中说着,抬手间,已是将那竹简递了过来。
刘璋眼尖,伸手相接的时候,忽然发现,童渊握着竹简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及至接到手中,却见童渊并不撒手,不由愕然抬眼看去。
“此物不可外传!便是你两位师兄,也绝不准透露,汝可记下了?”童渊眼中忽的闪出寒光,森然说道。
刘璋心中大震,不由自主的就点头应下。等到醒悟过来,竟不觉出了一脊梁的大汗。童渊紧紧的盯着他,见他点头,这才松开手,任他接了过去。
握着手中竹简,抬眼看看童渊,见他面上再次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气。刘璋心头猛跳,吸了口气,定定神,这才解开红绳,将那竹简缓缓打开。
随着展开的竹简,开头四个大篆,已是赫然入目。
墨氏精义!
[一起品小说m.17pxs.com 无弹窗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