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翻着白眼运气,众人又是一阵的催促,刘衙内额头不由的微微冒汗,正自窘迫之际,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有了对策。
尼玛的,不就是唱赞歌吗?行,老子美死你!神马点评的咱不会,但咱后世有百度大神附体,左拉右扯一番,你们也不能说咱错了,先应付过去再说。
想到这儿,面上做出无奈状,摇头叹道:“得得得,伯喈先生这是逼我出丑啊,好吧,好吧,小子也不敢说点评,便斗胆说点自己的感悟吧。还望诸公莫笑。”
蔡邕大喜,一再称谢。旁边众人也都连称不敢,齐道洗耳恭听。
刘璋定了定神,将记忆中的文字理了理,这才张口道:“方才黄公言太尉说飞白不如大篆严谨,在小子认为,这本身就是一种误区。呵呵,伯喈公,小子这里斗胆相问,公平日做书,可是觉得每个字单独去看都少有瑕疵,但通篇看去,却总有松散不实的感觉,故而,才有今日之问对吧。”
他此言一出,蔡邕便是双眼陡然一亮,满面激动的点头道:“皇叔果真大才也!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刘璋心中得意,面上却淡淡一笑,点头道:“其实,蔡公所创之飞白,空灵隽永,已达书法之美的巅峰。飞白之体,也并不如太尉所言,固于单一形体。确切说来,每人皆有每人的写法,每人皆有每人的神髓,百样人有百种字,不可一言而概。”
说到这儿,抬头看了众人一眼,见众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再道:“飞白之美,可如流星划过苍穹,可如小艇驰过水面,纵如悬崖飞瀑,横如细密织布,如柳枝随风飘逸,如女子青丝婉约,各有其妙,气象万千,此方为飞白之精髓。
其中各自变化,非源于字体本身,乃源于写字之人。人之性格心性,融入其中,便各有不同。如灵动处,便楚楚动人;如妩媚处,便顾盼生姿;如敦厚处,则酣畅醇厚;如冷厉处,则严谨险劲。或淋漓痛快,或清丽秀逸,或潇洒自如,凡此种种,皆源于心境罢了。”
他娓娓道来,将后世对飞白的描述照本宣科的说出,众人却是听的如痴如醉,暗暗与自己平日所书印证,不由各有所得,心中大是佩服。人道刘皇叔被康成公推崇,果是名不虚传啊。
这边众人欢喜赞叹,唏嘘不已,刘璋正暗暗擦汗,低呼过关,蔡邕却满面激动之色,起身长拜道:“公大才,数言便将飞白之精髓道尽,邕实不胜感之。然,方才公言邕之弊端,却又如何避之?还望能不吝赐教。”说着,又是一揖。
刘璋这会儿只觉得脚下发痒,只觉那蔡邕站的位置,怎么看怎么帅,真有些忍不住想一脚踹过去。
我你妹的!没完了是吧,我这还当过了关了,你丫又蹦出来干啥?弊端?避之?那是你丫自己发明的字好不好,为毛总咬着老子不放啊?我踹死你好不好?刘璋暗暗咬牙切齿。
其实他这却是冤枉蔡邕了。要知这飞白虽是蔡邕所创,但此时正是初创之时,很多经验和运用,都尚未尽善尽美,而他后世所得,却是已然经过了数千年的归纳、总结后的论点,这让蔡邕等人闻之,哪能不欢喜赞叹?尤其做为创始人的蔡邕,更是字字句句搔到了痒处,让他情难自已,这才有追问不休之事。
刘璋眼见蔡邕两眼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不由一阵的无力。这叫他妈什么事儿啊,明明自己一笔臭字臭不可闻,偏偏被一个书法大家当面求教。便刘衙内面皮再是厚过长城,这会儿也是不由的发热。
不说别的,单就回头他老人家一旦动笔,必然会让众多人跌碎一地下巴了。感情这位真只是一评论家,说可以,做就全不是那码子事了。
刘璋可没想到今日竟有这么一番尴尬境地,只是到了此时,更是退无可退了。一边暗暗咒骂蔡老头多事儿,一边只得咬牙死撑了。奶奶的,过的一关是一关,后面爱咋的咋的,眼前面子先保住再说。
心中打定念头,不动声色的将额头细汗拭去,咳了两声,这才满面无奈的道:“伯喈先生倒是执着。也罢,璋便尝试着说说,我这姑且说之,诸公便姑妄听之吧。”
众人这会儿谁还敢小觑他,连连说不敢。蔡邕更是又再一揖,全然一副学生受教的模样,让刘衙内的脚,又是一阵的发痒。
“若说飞白,书写起来,当有五忌。”刘璋想了想,这才斟字酌句的缓缓道。众人都是一凛,蔡邕更是紧张的竖起耳朵。
“一忌单字起笔处或笔画的前端出现在一幅作品的首字。否则,即不能"造势",有显散漫,也不合笔法规范;首字过多出现则显轻浮,不合章法。
二忌一字多飞白。倘若一字中过多出现飞白则导致笔画不实,有飘浮之嫌,心到而手未到。
三忌整篇多飞白。飞白美则美矣,却因追求灵动,而占据空间相对稍大,如此,整幅作品中过多运用飞白,便易导致松散不实,气断而乏力。这便也是蔡公之所以感到纠结处。
这第四忌,便是飞白过长。刻意去追求用过长的飞白凸现,便会显得虚浮,失去了那份自然。故而,运用得长短适宜、挥洒自如才是真髓。
五忌嘛,便是软弱乏力和不自然了。刚柔相济,多用中接,方能水到渠成,浑然一体,神采奇妙了。
综上所说,便是小子狂妄揣摩之言,诸公便只当一笑,休要当真才好。”
刘璋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润润嗓子。众人面上皆是凝思之态,良久,蔡邕忽的退后一步,对着刘璋就又是一拜。
只是不等他说话,刘衙内就噗的一声,将刚刚入口没咽下的酒喷了出来,你大爷的啊,又来?还让人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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