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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术很得意,他没法不得意。任谁忽然发现,一直以来自己忌惮之人,原来也是能全心为自己臣服时,那种一跃而登峰顶,指点江山时的激动。
打从传书青州后,他意外的得了刘璋的回复,起初只当是有什么诡计,没用任何人劝,便是小心翼翼的。
结果,先于灵璧,以小规模部队进驻,赫然发现,里面果然没有刘璋的人出来拦阻。虽然有好多绿林人氏捣乱,但这些人却也颇有家底。
他派出的小队,不过来回几个盘旋,就将这些乌合之众打散,缴获银钱粮秣无数。
当然,以袁氏自由征收法,哪会去顾虑通过什么正途的税收法收取?自是挨家挨户搜集,全数搬上车为准。
待到征收完毕,直到全部撤出,也未见刘璋的青州军来干涉。袁术又是欢喜又是疑虑,略略放慢步子,狠狠心,将下一个征集地便瞄上了郯城。
这个曾经的徐州治所之城,在他大军来临之时,竟然也是并无阻隔,只有当时城上城下一些杂兵,在看到大军来后,发一声喊便四散逃开。
袁术命人分批入城,极尽小心之能事,结果,城中还是如在灵璧所遇一样,但有些抵抗,不过皆是些亡命徒和刁民而已。
所谓的青州正规军并未出现,待到全军入城,一番征集后,已然是满载而归。
至此,袁术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那刘季玉竟然真的将徐州向他敞开了,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天意所属!袁术如此想到。否则,为何连刘季玉这样的厉害之人,也对自己这般顺服?
想想当日孙策将玉玺献给自己时,那番奇怪的言词,袁术这会儿哪还会有半分怀疑?
“袁公,家叔让策献上此物,一来是恳求公能看在昔日先父为公奔波的苦劳上,给予些许兵士粮秣的资助,以报先父之仇;二来,家叔亦让策带几句机密话给公。大势所趋,命不可违,该出手时就出手,莫等时过来后悔。”
这便是当日孙策所带的刘璋的言语。袁术当日听不明白,只是见孙策说的郑重,又是刘璋托付而来的,这才牢牢记在心头。
眼下这般结合看来,可不是其人早有算计,眼下只说将徐州放开给我自由征收物资,还不是避人耳目吗?好好好,你既然如此识相配合,我又岂能相负于你?
袁术大将军自觉想的通透了,当下也是极力配合。一路而过之处,只顺手搜刮粮草金银,并不去分兵占据城池。但有所杀戮,也都是一些穷凶极恶,拼死迎上的家伙。
在袁术看来,这些人都是刁民,或者附近一些蟊贼而已,久而久之,自然也不放在心上。
待到大军折而向南之时,左右翼兵力部署,便已然悄然变化,只把精锐调在锋头,势要以泰山压顶之势,尽快打垮刘繇。
只要打垮刘繇,自己便可登基为帝,届时,以吴扬为中心,先挥军而定交州的士燮,再从后帮着孙策打通荆州。
如此,握有整个东南之地,既然刘季玉已然臣服,那么其父刘焉的蜀中,又岂会不从?这样一来,天下半数已在掌握,就算北方不易一时半会儿平定,也可划江而治,如楚汉之初那样。
想袁家多年以来,数代人的成就,又有哪个能与自己比肩?那个在北方总跟自己唱反调的庶出子,到时再见自己,跪拜称臣之时,又将是何等模样?
袁术越想越美,一路上大军攻城拔寨,竟也是如有神助,直到横江,这才堪堪与对江牛渚驻扎的张英、樊能二将相持下来。
张英、樊能皆为刘繇麾下有名大将,精擅水战,铁了心守御之下,袁术虽仗着兵多,却也一时难以取下。两边就隔江对峙,每日里艨艟、飞舟相对,大江之上,时不时的便是箭雨蔽日,各有损伤。
如此,相持半年有余,袁术始终不能拿下,不由的焦躁。这一日,正在帐中训斥众将,拍案发泄之际,忽有人来报,说是有故人前来,有军情相送。
袁术暗暗奇怪,当下屏退众人,将人请了进来。
来人进来后,以目示意,让他屏退左右。袁术犹疑,直到来人面现不耐,这才迟疑着将侍卫都喝退下去。
那人见没了人,这才上前一步,低声道:“奉我家主人之命,前来告知明公,近日将有江右来人,望明公善待之,破敌便在来人身上。家主在北方日夜期盼,只待明公大业成就,举旗之日,即我主来投之时,望明公切莫自误,切切,切切!”
来人说罢,便要告辞。袁术哪里肯放,上前扯住,低声问道:“你且休走,你家主人又是哪个?那江右之人,又如何要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