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哈哈大笑,起身拉住郭嘉道:“我得奉孝,实文王之得姜尚,汉之得张良也。”
当即使人按计而行,传令将冀州之地尽付袁绍,袁绍果然大喜。又从天子处讨得诏书,往各处送达。
却说诏书送至孙策处,孙策接了,请来周瑜、鲁肃二人问计道:“公瑾、子敬,天子忽然来诏,封我为奋武将军、领扬州刺史,并持节以巡荆南四郡,此中究为何意?”
这会儿,两人正刚娶了大小二乔,少年得意,正英姿勃发之时。听了孙策所问,周瑜与鲁肃对望一眼,同时一笑。
周瑜起身轩眉道:“将军先翁本天下英雄,虽不幸中途遭小人暗算崩卒,然在世时,亦为一方之候。今汉室衰颓,天子之位不明,正英雄顺势而起之时。瑜与将军,总角之交,今又结骨肉之亲,今有一言,敢问将军,这大好天下,将军可有意乎?”
孙策一愣,随即大惊道:“公瑾何出此言?且休说我父当日乃大汉之臣,便无当日身份,今日我叔父身为皇叔,策身受叔父大恩,又有先父遗言,岂敢有非分之想?此事万万不可!”
周瑜笑而不答,却拿眼去看鲁肃。鲁肃微微颔首,抱拳躬身道:“主公仁义至孝,肃深佩之。然天下大势,非只亲情,尚有运势也。今天子诏书既至,主公奉是不奉?当知天地君亲师,伦常之中,除天地外,君为先,亲在后。况主公亦言,先坚公乃汉之忠臣,今天子明诏既下,主公若是不奉,岂非不忠不臣不孝乎?
这且不说,此番天子之诏,虽曹操之谋,但天下除皇叔自有说法,身份特殊,可以不奉外,更有何人能抗?而此诏书既出,便主公谦让,刘青州处,又岂有不猜疑之心?
主公与荆州杀父之仇,若报,则需自身有根基、实力。如此,吴扬之地,便势在必得。否则,单赖刘青州处贴补,与求吴扬之地自补有何两样?
江东之地富庶,若主公能得据此地,稍加经营,而后借助天子诏书之事,向西而取荆州,刘表好虚礼而少真才实学,主公大军一至,岂能挡乎?
待得了荆州,北有大江之险,东有沧海之凭,数年之后,蜀中老太常若去,则蜀中便成无主之地,主公顺势取之,又有何不可?川中天府之国,沃野千里,地势险要,乃大业所成之基。
届时,主公背依川蜀险要,横跨荆、吴富庶之地,一待天下有变,跨江而击,百姓岂不箪食壶浆以迎?若此,大事可成矣。
至于主公所言恩情,只要主公届时好生侍奉刘青州,早晚问候,使其生活无忧,一生恭谨相待,便先坚公又岂能怪责主公?故,眼前之机,实万世不遇良机,还望主公三思之。”
孙策听着鲁肃侃侃而谈,心中不由翻起惊涛骇浪,半响起身大怒道:“汝竟要我谋夺叔父基业,甚而还要算计其父之地,孙策受叔父之恩,天高地厚,若真如此,与禽兽何异?便得了天下,除了沦为人之笑柄,更有何益?此言不必再说,孙策大好男儿,绝不做此无情无义,背恩忘义之举!”
鲁肃面孔涨红,还待再言,周瑜暗以目示意,呵呵一笑拦住道:“将军既然不肯,此事便再做后议就是。只是眼前之事,总要有个说法。以瑜之见,不如便就此呈送皇叔处,请皇叔定夺如何?”
孙策这才回嗔作喜,点头道:“我便是如此想,公瑾可速速使人将此事报知叔父,万事听叔父安排就是。”
周瑜点头应了,扯着还要说话的鲁肃,一路出了府门。到得外面,鲁肃急道:“公瑾拉我作甚?士为知己者死,忠臣当直言为主而谋,此番机遇,乃我主大好良机,岂可错过?”
周瑜见他跺脚发急,不由好笑,摇头道:“子敬便是老实人。只是主公执意不肯,难不成你还能逼他答应?”
鲁肃一呆,随即怒道:“成与不成,总要将话说透。主公仁义,但终归年少,只要你我尽心相佐,安知没有可能?”
周瑜见他真急了,这才哈哈一笑,凑过去揽着他肩膀,一边推着他走,一边低声道:“你只想说服主公答应,怎么不想想,若是青州那儿,也是这个意思呢?”
鲁肃一呆,摇头道:“哪有此事?那刘青州虽对主公爱护,但涉及天下之事,单看其各方布置手段就知,岂肯授人以柄,太阿倒持?”
周瑜哈哈大笑,指着鲁肃笑道:“子敬可敢与某赌上一赌?以瑜料之,刘青州必然答应此事。”
鲁肃瞪眼,半响,迟疑道:“公瑾何以有此把握?”
周瑜笑而不答,只是闲庭信步而走,两眼中,却满是熠熠生辉,闪着智慧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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