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与贾诩对望一眼,见贾诩微不可察的摇摇头,知道他的意思是要自己不要轻易答应什么,微微颔首,这才又转头对公孙续温言道:“少将军,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公孙续“啊”的一声,险险没跳起来,随即发现自己的失态,脸上微现红晕,但随即又是一片苍白,放下手中茶盏,伏地对刘璋道:“有人要害续,还请皇叔看在家父面上,救我一救。”
刘璋皱眉道:“少将军何以知道有人要害你?你自在家中,又有谁人能害的你?”
公孙续面上闪过一丝惧意,目光有些躲闪,微一迟疑,低声道:“续也不知,只是,昨日偶感风寒,正逢来为家父复诊的郎中在,便请其帮续察看一番,结果,却偶然发现,下人给续端来的蔘汤中,竟然有毒。那毒毒性不强,但是经常饮用,却对身子为害极大,怕是活不过二十岁。续自小身子薄弱,这蔘汤每日不曾断过,如今喝了这么些年,也不知….不知…..”说到这儿,面上愈发惨白起来,身子微微发抖,满是惊恐之色。
刘璋眼中猛然一缩,和贾诩对望一眼,低声问道:“那少将军的蔘汤都是哪个下人打理?可曾查过?”
公孙续身子抖的愈发厉害,目光有些散乱,颤声道:“是我的贴身侍婢,乃是….乃是二叔安排的….”
刘璋身子一震,脑中登时浮现出公孙范那张忠厚的面孔来。只是若真是跟公孙范有关,公孙范又是为的什么?
他脑中高速转动着,却听公孙续又道:“我…我…,我怀疑,怀疑家父的遇刺,也….也跟….嗯,大是诡异,不一定,不一定是外人所为。”
“什么?”刘璋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少将军如何这么说?可有证据?”
公孙续面上一惨,眼中有着委决难下的神色,只不过终是一咬牙,道:“二叔…二叔一直对家父不满,他…他想掌军,父亲不肯,我听到他们吵过好多次。嗯嗯,我还看到,他….他跟父亲麾下刘….刘备,偷偷来往….”
刘璋眸子猛的一缩,转头看了看贾诩,见贾诩面上也是现出凝重之色,心中不由翻涌了起来。
公孙瓒,公孙范,公孙续,刘备,四个人物原本应为一体,但是随着一件刺杀,再加上现今公孙续一番话,陡然间,似乎有一根看不到的线串了起来,刘璋模模糊糊的似乎感觉到一些什么。
刘备本是枭雄,当日投身卢植军中,是想借助卢植之力起来,结果,很不幸,卢植遭了阉宦陷害,他失去了凭借。
后来来了董卓,董卓不但看不起他,还有让他当炮灰的想法,于是,这大耳朵立刻施展金蝉脱壳之计,先自逃走了。
走了后,几经周折,却投奔了当日的好友公孙瓒。公孙瓒性格豪爽,又看重这个昔日学弟的本事,便委以重任。但是,却不知这个学弟胸怀大志,有制霸天下的野心。
他委以重任甚至以大军相托,不但没让大耳朵感激,反而引起了大耳朵对他势力的觊觎之心。而他的弟弟公孙范,又因跟他政见不和,也在暗地谋划,欲要从亲大哥手中夺权。
于是,两下里一拍即合,一个针对公孙瓒的阴谋就此展开。而公孙续是公孙瓒的亲子,要是公孙瓒一死,如果有公孙续在,只怕军中将士,多半是要推举公孙续接任的,故而,将公孙续搞死,便是题中之义了。
而大耳朵前些时候忽然坐镇军中,又触动袁绍、曹操两方势力的异动,多半是怕自己在这里影响到他们的大计,欲要借助外来的军事力量来害自己,而且,只怕其中更是怕最后被公孙范独自摘了桃子,才有了提前一步坐镇军中的一步棋。
手中提前掌握兵权,触发外部压力,既给幽州内部压力,凸显其重要性,又先公孙范掌握了实权,便算以后要分权,也会比公孙范多一些话语权。
结合刚刚拔都那儿听来的街坊流言,他往军中一猫,避开内部搜寻的同时,还将脏水泼到刘虞身上,混淆视听,顺便将自己摘个干净,更将矛头暗暗引到刘璋身上。如此一石数鸟之计,可不是算计的精细到了骨头怎的。
刘璋起身在厅中踱步走着,将几方得来的信息归拢到一起,心中已是渐渐清晰起来。目光一转,已是瞬间有了主意。
“少将军,你仍然要回去,一切只当什么也没发生。”刘璋停下脚步,转身对公孙续吩咐道。
公孙续啊的一声,只道刘璋不管他了,登时面色一片惨白。刘璋摆手道:“你若不在,你父亲处岂不危险了?你回去后,所有饮食都要注意,每餐必要以银针探过才可入口,我再派一人随在你身边保护,对外就说你刚招的仆从就是,量来也没人敢怀疑什么。后面一切,我自会在适当时机,告诉你怎么做。”
公孙续这才明白,只是想想回去后,身周所处的危险,心中实在是怕极,但想想若没了自己在身侧,老父如今遇刺虚弱,只怕也是大有危险,一时间六神无主,只得听从刘璋安排。
刘璋心中暗喜。这边刚刚决定往公孙府中派细作,偏就有这么个大大方方的机会送来,也算天意了。
当下,让拔都进来,附耳低声说了几句,拔都目光在公孙续身上一转,点头应下。待要退下,忽有下人来报,有人求见。
只是等听到求见之人姓名时,房中众人顿时都是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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