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高明虽然平日少有言语,实则腹怀珠玑,势力虽一直在夫余昆之下,但却从未听说他吃过亏。而那夫余昆,更是极厉害的角色,跋扈骄横不说,尤其心狠手辣。
这些日子,我听说很多传闻,说他似乎对咱们主人很有些抵触。前时交易大会,整个三韩之地,唯有这二人不曾参与,如今忽然现身,却要当心一二。”眼睛微微眯起,遥遥望着缓缓而来的队伍,金至善低低的跟藤田一郎解释道。
藤田一郎一听竟有这事,原本对着笑的脸上,猛然生出一股阴鹜的神气,抬眼仔细瞄了瞄渐近的队伍,忽然将脸色收起,重新堆上笑容,一边低声对金至善道:“不怕滴,我们现在只是做生意,是帮甄先生滴,这来了就是客,不能少了礼,不然,得罪了客人,主上知道会怪罪滴。”
说着,轻轻拍了拍金至善肩头,俩脚丫子开动,已是三步并作两步的抢上前去,远远的弓腰施礼,欢容相迎。
瞅着马前满脸堆笑的藤田,夫余昆双眉轩了轩,跟身旁沉默的高明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之色。
对于这段时间,将整个三韩之地搅得风风雨雨的汉使,二人心中都是大为忧虑,生恐汉人就此插了进来,影响胸中的大计。
要知道三韩虽小,但总算是一处基业,又处于东海一隅,如果能经营得法,就此裂地割据,独立成国,也并不是空话。大汉再强,但一来离此极远,多少年来,鞭长莫及的情况已是清楚的摆明了;二来,大汉自身正处于征伐不断的时期,对周边各族的掌控也是最弱的时候,此正乘势崛起的大好良机。
而此时,忽然蹦出个汉使来,而且还是皇叔的身份,对于后事发展,委实是难以估量。
至于说现在境内这数百汉军,虽然个个精锐,又乍来就屠灭可比一族,看上去实力骇人,但夫余昆却还真没完全当回事儿。毕竟,真要撕破脸对上,在自己地盘上,就是拿人命填,也能填死对方。
怕就怕对方从中搅局,迷惑拉拢着其他族人,那样的话,可有的他们头疼的了。前几日的交易大会,已然让二人心头惊凛了。但没出几天,又蹦出个联合商会来,虽说传言是河北大商所搞,但两人却都察觉,此事怕跟那位汉使脱不开干系,遂决定亲自前来,察看个究竟。
心中既存了警惕的念头,这刚一到,却忽见对方跑出来迎接的,竟尔是一个倭国人,两人心头当即便是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对方不过短短几日,就已然能役使隔海而望的倭国人了,怕是在三韩之地的影响力,更加非同小可了。
想到这儿,两人心头都有些沉重。高明还好些,毕竟他势力不如夫余昆,相对那患得患失之心也轻一些。
而夫余昆却不然,如今三韩中最大的马韩,他几乎已然掌控了一半,可以说,再有个一年半载的,便可直接将马韩彻底变成百济,至于剩下的辰韩和弁韩,两方加起来的实力,也不及马韩一半。自己只要费上些时间,自也不难将其纳入麾下。
到那时,割据一方,北可渐渐图谋乌桓,进而和本族之人联系,将目光瞄向高句丽。东可进窥倭国,将势力彻底坐大。若真能按照这种目标运作,便有朝一日,向南觊觎下大汉那个庞然大物,也未必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眼下,百里行程刚刚起步,眼见的形势大好,却忽然一呼喇跳出个汉使来,三五下散手,就隐隐有整合各族的苗头,这怎不让他又怒又急?
他自负胸怀大志,殊不知他这点眼量,跟刘璋相比,已相隔了十万八千里。
他紧紧盯着三韩这弹丸之地,所处也不过只是个立基的阶段,而刘璋那里,却早已着眼整个华夏。在将中原西北、西南、东南几处布局敲定后,这东北之地的谋划,已然是最后收官之局了。
这便如同棋局,所谓金边银角草肚皮,一方早已将四下布子落定,就等着发起最后的总攻了。而另一方却懵里懵懂,压根不明形势,才开始纠结一个角落,棋子也不过才落下两三枚,连局都未形成。
所以说,两下根本就没什么可比性。
但世事便往往如此,没人能认识到自己的短浅,都觉得世人皆醉唯我独醒,非要一意的硬闯下去。作为乱世之中的一些有野心、有抱负的人来说,尤其如此。这便注定了他们的命运,也注定了郁闷,将一直伴随他们。
夫余昆不知道,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次前来临近观察刘璋的举动,就是他郁闷之旅的起始。接下来的种种遭遇,会带给他如何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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