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名晚扛着麻袋出了南亦行的蓉桦宫,守着的丫鬟们纷纷低头跪下,软言轻语道:“恭送二殿下。”一蹬一蹬的麻袋骂骂咧咧,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拦一拦,“我可是三皇子带回来的,不……是抱回来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
偷人都可以这么光明正大。
这皇子未来的心上人就这么没地位吗?她们不怕皇子大发雷霆,大开杀戒吗?凳子还没捂热,白一心还没有试过仙女堡的床榻软不软,还没有正式吃到皇宫里头的美食。“呜呜呜~我的逆袭之路头还没有开完……”
不到半天的美梦就这样……碎了……
“嘭!”南名晚把麻袋往马车上一扔,大步跨了进去坐下,这宽敞的地儿因为那坨蠕动的麻袋变得稍稍有些拥挤,“我父皇乃九五至尊,你也敢觊觎他的三宫六院?”亏得不是其他嘴碎的人听到,不然白一心早投胎去了。“还名垂青史?”南名晚哂笑了一声,腿一扫把麻袋踢到角落里让出地方来,“你也配?”
“邪不压正,三公子会来救我的!”这麻袋口子拴得太紧,白一心怎么蹬也蹬不开,空气不流通,脸都涨红了,“我好心劝你一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现在改邪归正老天爷会原谅你的。”
谁知某男直接把脚搁在了麻袋的上头,还左右蹭了蹭靴子上沾了灰尘一脚踹了上去,“替老三提靴子的丫鬟都比你耐看,他能图你什么?”踢了麻袋一脚,提醒白一心要回答。
白一心:“图我心地善良貌美如花天仙下凡。”
南名晚:“见鬼。”
这才觉得麻袋里有股不寻常的味道,白一心闻了闻,莫非这是……迷……迷药……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也软了下来,一定是被下套了,“你也好歹是个皇子,居然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同一个爹生的区别怎么这么大,果真是不要脸的反派。
“这可是本王特意向卖菜的贩子讨来的麻袋,你应该感到荣幸之至才是。”麻袋的动静小了下来,烂菜叶的味道熏了出来,南名晚又踹了一脚,掀开了帘子散散味儿。
这麻袋眼儿这么大,定是闷不死的。
“要死了,要死了。我白一心宁死不屈,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敢动我一根头发我就死给你看。”白一心铁了心以为烂菜叶的味道是药味,在心里做好了电视剧女主反抗无果的准备,“我要死在前头,让你得到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绝不便宜你。”
“我,我现在就死,我意已决谁也别想拦着我。”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要拦。
咬舌。可白一心不敢,牙齿咬着舌头尖尖就龇牙咧嘴,这得多疼啊。
撞墙。窝在角落里轻轻用后脑勺敲了一下马车,“嘶~”脑震荡了,南名晚踢的那几脚还疼着呢,撞到墙上要一次性死不掉,那怎么办?
这时候死显示不了自己的伟大,为了给这个美好的世界留下一个鲜活的生命,“我暂且忍一忍,这个世界需要我,三公子会来救我的。”
纠结了许久,白一心终于战胜了心魔,决定卧薪尝胆,忍辱负重。
“妈,爸,原谅一心吧,我是被逼的啊。”
胡言乱语,这不光是个瞎子,还是个疯子,一副要死要活叽叽喳喳说着遗言。回到了将军府,南名晚扯着麻袋口子扛了起来。见着南名晚回来了,管家云府连忙出来迎接:“二殿下回来了。”
完了,进了贼窝了。靠着几乎看不见的光环铁定要死,白一心只能靠着不太灵光的脑子了。麻袋里的脚象征性的挣扎了下就没声儿了,“二殿下,您这是和三殿下出猎回来了,还打了只小胆儿的花鹿?”这野外的小花鹿胆儿小的很,见了人跑不掉就蹿进水里灌木里,被揪出来了就装晕过去。麻袋被丢到了地上也一动不动,估计这里头的鹿不死也活不成了。
“是带了只鬼妖孽回来,先将她送到风轻那儿洗一洗教些规矩再送到我房里去。风姑姑调出来的丫头还算可以,若连风姑姑也降不下来,直接把她的腿折了就好。”也知道白一心有些本事,风轻本是皇宫里从二品的殿内侍女,后来被赐给了南名晚。懂的规矩多,管人也自成一套本事。
“可这……似乎是个……”这又是进去暖榻的丫头,可装到臭麻袋里带回来云府还是头一次见,半天都没有动静,怕是已经断气了。就算没断气,估计也活不过风轻的手了,半道就要被整死。
“死了放到冷水里呛半个时辰就活过来了。”南名晚自晓得某人在装死。
“咳……”这是要往死里整,白一心差点被口水给呛到漏了馅儿。
“是,二殿下。”云府叫了两三个人将麻袋抬了过去。远离了南名晚,白一心松了口气。人如其名,风轻应该是个温柔贤惠的小姐姐,哭惨求她一求,说不一定就帮着自个儿逃出去了。没准还是同病相怜,在这古怪地方找了个死党闺蜜一起闯荡天下。
想想就乐。
被轻轻放在了一扇门的前头,云府忽然发抖起来,弯腰俯身颤巍巍举起手轻叩了两下木门,咽了咽,“风姑姑,二殿下吩咐让您教个丫头送到房里去……若……若教不下来就直接把……把腿儿断了也要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