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伤到人么,那几个废物!”席胜冷笑着,“丞相要是看我不顺眼,那我就负荆请罪,去给那姓宇文的抽上几十鞭出气!”
“越说越难听了,什么姓宇文的?”
“不是么,这混蛋还以为江山是他宇文家的?要不是丞相”
“够了!不许在外面说这种话,也不许在下人面前说这种话!”席毗罗训斥道,似乎是避免被人听到,声音特意压低,“为父说了多少次,这种话不能随便说!”
“不说便不说,反正这几个姓宇文的,没几年好过了。”
“既然你知道那宇文温没几年好过,这么急着报仇做什么?”
“我见着他就无名火起!”
“你办事的人呢?藏好了么?”
“杀了,干干净净,决计找不到。”
“首尾收拾干净了?”
“父亲,你就一百个放心,那宇文温肯定找不到证据!”
席毗罗揉着太阳穴,次子向来桀骜不驯,不过他不太担心,毕竟马善被骑、人善被欺,行事不狠辣些总会有人欺上门来,只是儿子这次弄的事有些大。
主要是时机微妙,毕竟朝廷还得对付隋国,所以尉迟丞相很看重山南的宇文亮父子,也就是说表面功夫还得做下去,江山自然是宇文氏的。
席毗罗本是齐国将领,六年前周灭齐后就成了周国臣子,当时的周天子宇文邕英明神武,他们这些齐国降将也没了心思。
就等着过几年有机会从军,南下平定陈国,立下功劳荫庇妻儿,然后在中原一统后当个富家翁,安享天下太平。
未曾料年富力强的宇文邕竟突然病逝,继位的是其太子宇文赟,这位天元皇帝的所作所为让席毗罗想到一个人:齐后主高纬,结果这位玩得过火没两年就死了。
年幼的宇文阐登基,说实话席毗罗对这小家伙完全没有效忠的心思,随后周国爆发的战乱,他站在了蜀国公尉迟迥一边,如今看来是选对了。
战事起时,他是徐州总管府司录,后来凭着战功升任总管一职,弟弟席叉罗如今又是扬州刺史,他们席家的前途一片大好,而尉迟家的形势更是一片光明。
如今的周国,坐在御座上的自然是姓宇文,但朝廷却是丞相尉迟迥撑起来的,这个周国离了尉迟家可就完了,所以和其他将领一样,席毗罗对山南的那三个宇文不怎么看得上。
那一天迟早会到来,只是在那之前没人敢轻举妄动,毕竟尉迟丞相的态度还不明朗,而席毗罗也很注意自己的言行,生怕对宇文氏不满的言行引起丞相的不快。
所以他也数次训斥儿子们,在外面不要流露出对宗室的不屑态度,免得哪天丞相要表明心迹忠于大周,杀几个人以儆效尤,到时自家儿子被拎出去砍头那就冤枉了。
人都没了,等到江山改姓尉迟,再洗冤什么的还有什么用?
见着席毗罗在沉吟,席胜开口问道:“父亲,宇文温是不是去丞相那里闹了?”
“那倒没有,他们就算起疑,也没什么证据,丞相再怎么让步,也不会让对方无理取闹。”
“如此一来父亲有何好担心的,如果宇文温敢下毒手,我们席家也不是好惹的!”
“他们宇文家如今也不是好惹的,你给我记住!”席毗罗呵斥道,“原想着马上让你离开邺城,只是如此一来就是欲盖弥彰,这几不要出门了。”
“怕什么,孩儿可不怕,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宇文温要找事,躲也没用,他要敢下毒手,父亲就抬着孩儿的尸身去丞相那里哭!”
“不怕?要是对方下毒手没有留下证据,你让为父怎么去哭?”
“那总不能躲在家中发霉吧?宇文温那厮可是要在邺城待到重阳节以后啊。”
“那你就待到重阳节以后,每日里在箭堂练箭,吃穿用度少不了,要看歌舞让酒肆的姑娘上门,怎么闹都行,就是不许出大门一步,要是敢乱来,家法伺候!”
“父亲,别院哪里有家法!”
“为父的马鞭就是家法!皮痒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