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温有什么动静?”席胜问道,他如今正在后院花园乘凉,站在面前的则是他的心腹。
“郎主,那厮没有什么动静,”
“没动静?是你们没发现吧!”
“是是是,小的们再加紧戒备。”
席胜嗤笑一声,从旁边的食盒里拿出个糕点吃了,身后一名侍女则轻轻给他捶背,又有一名侍女给他捏脚,这些都是他调教过的人,不怕泄露些许机密。
昨日他决定主动出击,所以今日上午便让管家到使邸送了拜帖,说数日后要登门拜访给宇文温赔罪,实际上就是要找麻烦。
席胜当然不会去挑衅宇文温,相反,他要放低姿态去负荆请罪,关键不是这里,而是要安排得力之人,扮做刺客来一场刺杀,把污水泼到宇文温那边。
他两个在寿春城外发生冲突有过节,前不久宇文温被当做妖道抓进大牢,后来差点被阉,就是他收买掌囚做出的事,虽然没有留下把柄,但依旧成为被怀疑的目标,原因就在双方事前结怨。
所以席胜此次要是在使邸附近遇刺,即便没有证据证明是宇文温所为,但上面的大人物们必定首先怀疑这位西阳郡公,认为是其狗急跳墙行刺席胜。
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人,但形势就会起变化。
被父亲软禁在邺城的席胜,就变被动为主动,可以堂而皇之离开邺城,这样可以算是避难,而尉迟丞相为了避免事态恶化,多半也求之不得。
席胜当然不会认为宇文温有那么蠢,他来到邺城这么久都没去对方那里赔罪,如今突然要以此名义登门拜访,那么宇文温必定起疑,所以接下来的应对也很有讲究。
他要给对方泼污水,对方也许会想到这一点,所以不会老老实实接招,得想办法化解,要么就是婉拒,这样一来就显得席胜“君子坦荡荡”,宇文温“小人长戚戚”。
要么就是铤而走险,趁着他出门来个真刺杀。
宇文温知不知道那日在秋官府大牢差点被阉,幕后主事是他席胜?肯定知道!
席胜判断对方只是没有证据方才隐忍,所以此次自己用阳谋,让对方知道自己又要泼污水,搞不好一怒之下铤而走险。
那么他只要抓到对方派来的刺客,往丞相那里一交,局面就完全逆转了。
尉迟丞相要顾及山南宇文亮,所以要对宇文温客气,但丞相同样也得顾及追随者的感想,所以也不能偏袒宇文温太过,席胜知道只要宇文温派来刺杀他的人落网,那对方就得倒霉。
别的不敢说,弄得灰头土脸是必然的,尉迟丞相即便知道宇文温报复行刺,但明面上也不会声张,不过私下里拍案训斥是免不了的。
一想到宇文温那噤若寒蝉的样子,席胜心中就快意非常。
那日他在寿春城外,被宇文温当着众人的面,抽了许多耳光,算是颜面尽失,这个仇席胜可是念念难忘,不想办法反击,席胜可咽不下这口气。
管家匆匆走来,向席胜禀告说西阳郡公宇文温接了拜帖,要在使邸恭候席胜大驾光临,听得这么说,席胜顿时来了精神,他问心腹们怎么看。
“郎主,莫非这宇文温没想到那一步?”
“他没那么蠢吧”席胜有些担心,他绞尽脑汁设下的计谋,如果宇文温丝毫没有察觉,然后真就这么容易成了,还真是让人意兴阑珊。
“郎主,宇文温肯定在暗地里算计,我们不得不防。”
“说得对!你们安排仔细了,个个都把眼睛睁大些,那厮肯定要派人行凶,把府邸和去使邸的沿途地段都看好,一定要抓到他派出来的刺客!”
“郎主,宇文温莫非是想守株待兔?”有人说出了担心,他见席胜看向自己,便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万一宇文温在使邸附近安排人手,等到我们的人假扮刺客动手时,他们来个守株待兔可就不妙了。”
“不光如此,万一对方也来个假扮刺客,在使邸门口假装行刺他自己,那可就麻烦了。”
席胜听得这么一说,眉头紧锁沉吟起来,他之前一时兴起,要算计宇文温,脑子里想的就是抓对方的破绽,可如今心腹们的说法也有道理。
万一那个宇文温不要脸,也给他泼脏水,那搞不好会弄巧成拙,他光顾着防备对方派出的刺客,却没想到对方也有可能会自导自演,如以此来计划得赶紧变动一二。
他遇刺之事必须上演,而且得在使邸附近发生,若是在自己府邸大门来一出,很难让人联想到宇文温。
而且为了把戏演得像一些,席胜还得乘车前往,一来表示自己确有戒备,二来防备对方真的派出刺客行刺,若是大大咧咧骑马前往使邸,恐怕真的会闹出人命。
到了那日,使邸门口应该会戒备森严,双方安排的刺客要动手可能会很难,所以还得精心策划。
“无妨,我想到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