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头顶被割开口子,然后水银从破口灌入流遍全身,将自己的皮肉强行分离,那种感觉一想起来,席山只觉得全身一阵发凉,然后什么都控制不住了。
“果然吓尿了,早知道就该堵住大小洞眼。”
“夯货!这屎尿就是得放出来,要不一会剥皮时光溜溜钻出来,可是要趁热把这厮往釜里一扔直接煮熟,如果肚子里有屎尿,那釜人肉汤怎么喝!”
“呕!”席山胃部翻腾呕吐起来,直接将堵口之物冲开,嘴巴得了空闲,他没有咬舌自尽而是声嘶力竭的喊着:“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的愿意把身家交出来!”
“好汉开个价,小的要赎命啊!”席山奋力喊着,他还没活够,所以不想死。
“掌柜的,席山说要赎命”
啪的一声响起,似乎有人被打了耳光,那沙哑的声音气急败坏:“夯货!你说出他名字作甚,坏了行规老子会倒霉的!要是这厮化作厉鬼回来,你花钱去请高僧做法啊!”
“不,不会的,小的不会化作厉鬼!”席山喊着,他从对话中似乎听出了一线生机,就如同溺水之人捞着根稻草般,要豁出去了。
他拼命赌咒发誓,说只要对方开价,他无论如何都会凑够赎命的钱财,事后也不会报官或者寻仇,只要对方愿意放他一条生路,那么回去后便会立牌位做生祠每日供奉香火。
“供奉?谁稀罕要你供奉,时辰差不多了,堵嘴!剥皮!”
“好汉!小的愿意花钱,只要好汉开价,小的一定会凑够的!”
“小子,是你招惹了仇家,然后那人雇了我等来办一席人肉宴,钱既然收了断无不做买卖的道理,不是我等和你过不去,要怪就怪自己得罪人了!”
“好汉!请和那位说声,就说席山若是得罪了,愿意为奴为仆做牛做马赎罪,还请行个方便啊!小的原意把身家都给好汉了!”
他耳边响起低估声,似乎有人在商量着什么,片刻后一人说先去探探口风,席山闻言心中稍定。
仔细回想往事,席山不记得自己招惹过什么仇家,虽然跟着席胜出行时有些作威作福,但也最多是打骂过什么人,至于强抢民女之类他没做过。
可从那两人的对话来看,确实有人买凶指名道姓要对付他,这样一来莫非他真就是招惹了什么仇家,只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滴水声在继续,那连续不断的水声愈发渗人,席山知道是自己手指伤口渗出血液,然后落入盆中的声音,这声音将他折磨得苦不堪言,只觉得自己全身血液开始变少,似乎渐渐地失去力气。
头也开始发晕,右手变得冰凉,席山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开始软弱无力,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右手食指处流淌,然后滴到盆子里。
按着滴血的速度,那水盆很快就会装满他的鲜血,倒出去后继续接,然后又装满一盆
那盆子有多大?是洗手的小盆,还是洗脸的面盆,还是洗脚的脚盆?可是一个人哪里有那么多血啊!
席山越想越惊恐,汗水湿透前胸后背,双腿发软,嘴巴哆嗦起来,牙齿开始打架,若不是被捆在柱子上,如今的他早就瘫倒在地化作一滩烂泥。
脚步声响起,激起了席山的求生欲望,他已经做了决定,无论什么条件都要答应,即便是喝尿都要做,只要能保住性命,为奴为仆都可以。
“席山是吧,那位说了,你害死她相好的,断没有饶命的道理!”
“不,不!小的没杀过什么人,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杀人就杀人,莫要狡辩了,那位说若是能找到尸骨也就罢了,如今连哭坟都没地方哭去,你做事也够绝的啊,到时做成人皮鼓,让未亡人整日里敲吧。”
“别,别啊!”席山已经是声嘶力竭的喊着,“小的什么都肯说,只是不知那位所说是谁,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是误会?”
“是误会,一定是误会!”
“那人叫什么来着?好像跟你一个姓,叫席安对,就叫席安,小娘子如今连相好的死在那里都不知道,所以要扒你的皮哎,都姓席,那席安是你什么人?”
“席安?”席山闻言一愣,对方提起的这个名字,触动了他掩藏在心里的一个秘密,那秘密原本是要带入黄土里的。
“呸,浪费时间,开工剥皮!!”
“不要啊!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