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完毕,化名徐高的李羔顺利雕好木鱼,被人领着来到另一处院子,和先前完成木工的应招者一起等结果,这群人之中还有四位他的同伴,当然此时这五个人是互不认识的。
他们作为“杀温”的志士,在蓑笠翁的组织下向着仇人宇文温接近,唯一的和最大的助力,是邾国公府里的一名仆人,此人和李羔是同父异母兄弟,和宇文温有杀父之仇。
这位内应的姓名、样貌暂时保密,所以他们五个如今都不知道,只有顺利被招工进入邾国公府,才有机会和内应接头。
都能进去么?不知道,虽然事前得了内幕,并对招工的面试手段进行了准备,但最后能否被选上,谁也拿不准。
内应是要对宇文温下手的,奈何孤掌难鸣,所以需要帮手,如果此次能进去一个人就算是成功,若是一个都进不去,只能等下一次机会了。
若真是如此,那也没关系,只要有希望在,再多波折都能忍,他们没有远走高飞避祸而是迎难而上,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响起,等候结果的人们开始低声聊天,他们有人觉着自己的木鱼做得不错,被选上的可能性很高,一想着有机会进入邾国公府做活,不由得喜上眉梢。
又有人觉得站着腿酸,恰好院里摆着一些胡床,而一旁的府邸护卫也没阻止之意,便直接坐了上去。
有的人见着不问便坐有些不好,想问问护卫能否坐下,却见那几个板着脸不太像好说话的样子,纠结了片刻,见着先坐的人没有被赶开,又见着坐下的人越来越多,生怕没没空位便赶紧坐下。
李羔依旧伫立不动,眼观鼻,鼻观心,他的双腿有些发酸,说不想坐那不可能,但知道这可真不能坐,因为按照内应的说法,做完木鱼可面试还没有结束,此处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环节。
他们结束木工被带进来时,对方可没有说“累了随便坐”,若是有人不问就坐了,那么就别想入府做工了,还是那句话,邾国公府只招老实人。
甚至是老实得有些“蠢”那就更好,进了这院子,不问能不能坐就这么傻乎乎站着的人算是一等老实人,问了或者至少想问不敢问才随大流坐下的算二等。
至于那些不问而坐的,其实也没大错,奈何你实在不符合邾国公府的要求,除非实在前头没人了,否则不会考虑雇佣你。
若是以往,李羔也就真的不问而坐了,可今日来应招时他和几个同伴便已知晓其中弯弯绕绕,所以打定主意做老实人。
手艺略差不要紧,关键是要老实!
按着内应传来的说法,邾国公真要是招心眼活的机灵人,绝不会这般张榜公告让人来应招,而是用另外的办法选,一般都要有家人,以便让他握在手里作为掣肘。
刨去恩怨,李羔倒不认为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对,他们李家用的体己人,大多是家生子,亦或是全家老小都在庄里居住的人,也只有这种人用起来才真的放心些。
就这么干等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个小头目模样的人带着手下走进院子,命人端来一篮炊饼,给应聘的人手一个,然后笑着拱拱手说道:
“对不起了诸位,下次招工时再说吧。”
叹气声此起彼伏,许多人有些错愕,不过没人敢质疑,因为这里是邾国公府,虽然折腾了半日,但好歹还有个炊饼,也算不枉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