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阳王开府设幕,随着长史李纲的到任,西阳王的幕僚团开始运作,因为西阳王宇文温身兼黄州总管、黄州刺史、柱国大将军等职,王府幕僚团要和以上几处衙门沟通好。
宇文温为国公爵时,没有按例开府设幕,处理总管、刺史、大将军事务都是由相应衙门的佐官协助,如今进位郡王爵,处理起事务来得增加王府幕僚这一环节。
譬如宇文温有事要待在府里,但又要派人去总管府吩咐佐官办事,如今得由王府佐官下文,行文抬头就是“黄州总管、西阳王令曰”
或者某日他决定要调集府兵操练,不能像往日那样派心腹拿着兵符去军府,而是要王府佐官下文,行文抬头依旧是“柱国大将军、西阳王令曰”
说白了都要正式下文,走正式渠道发公文,这些往来公文都要记录在案,不能像以往那样便宜行事,这样显得正式许多,但也繁琐许多。
本来派个人说几句话就能办的事,如今要先起草公文,用印后才送出去,到了衙门后还得过几个环节才能办下来,效率明显变慢。
正是因为这种缘故,宇文温进位国公爵时才没有开府设幕,可如今是不开不行,身为大周三分之一的王,虽然是郡王,但该守的制度就得守。
出行时,什么时候该戴什么冠冕、该穿什么服色都有讲究会见不同身份的客人,从入门到送客的礼数也有区别,还得严格执行。
宇文温别想再如往日那般,穿着裲裆衫、大口裤,踩着木屐会见客人。
只过了三日,他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做起事情来似乎不像往日那般行云流水,无他,繁文缛节掣肘,如同穿着长裤快跑般施展不开。
那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这就是制度,这就是规矩,宇文温既然想让别人遵守制度、守规矩,那么他就得做好示范,公文往来就是如此,随着地位和官位的提升,只会越来越繁琐。
黄州总管,再忙再繁琐,能忙得过山南道大行台尚书令?能忙得过雍州牧?能忙得过都督中外诸军事的丞相?
宇文温有志向,所以眼光看得也很远,当年做刺史、带虎林军可以亲力亲为,可当了总管又增加军府、大将军府就得靠长史等佐官来协助。
如今不过是进位郡王爵,事务也没增加太多,不如趁机适应如何用幕僚管事,毕竟凡事亲力亲为,真的是会累到折寿的。
季汉的诸葛丞相就是这样累垮了,他可不想重蹈覆辙,例如领兵一万以上作战,身为全军主帅,只需要将将而不是将兵,因为根本没那么多精力去管。
更别说还有某人在一边看着!
长史李纲,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看上去精神气很好,气色也不错,说起话来也很温和,如同谦谦长者,那么就意味着这位的“战斗力”很强,如同蓄势待发的公鸡,就等着找到破绽一顿猛啄。
我会有致命破绽么?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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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下午,宇文温从总管府衙回来,刚进门就见恭候多时的王府长史李纲,见着这位面色平静,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心中暗暗提防。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刚回来搞不清楚状况,也许府里今日发生了什么事被李纲抓住破绽,所以要观察情况,果不其然发现杨济在旁边行了一礼后匆匆离开,看样子有些尴尬。
拿杨济开刀?来得好,战个痛快!
“大王,请更衣,下官有事禀报。”
宇文温闻言一愣,他正打算无论对方开口说什么,就以“且待寡人更衣”回击,来个当头棒喝,未曾料对方居然先发制人。
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宇文温入内更衣,转到书房召见长史李纲,果不其然,第一回合交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