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清香之中掺杂着若有若无的臭味,让嗅觉灵敏的韦福嗣闻出来了,这种气味他闻过,是尸体腐烂时散发的臭味,瞥了一眼坐在上首的西阳王,他决定装作没察觉。
尸臭,没什么大不了的,领兵作战,杀人盈野,身上沾着红白之物实属寻常,而军中常以首级记功,为防杀良冒功,主帅亲自检查记功的人头也很寻常,所以带兵打仗的将帅身上有些许尸臭不奇怪。
“婚姻大事,寡人本当在府里操办,奈何国事为重只能领兵在外,让三郎车船劳顿来南昌走上一遭,真是过意不去。”
“大王,此乃小婿份内之事,何来车船劳顿一说?”
“哈哈,是寡人失言了,长江一带气候与关中不同,寡人当年初来山南安州多有不适,三郎可曾习惯?”
“多谢大王挂念,小婿已经适应了。”
西阳王宇文温正和前来拜访的未来女婿韦福奖交谈,虽然自己也就比对方大上几岁,但既然成了对方的岳父,那他就得有岳父的样子。
和崔达拏在人头堆边“互相伤害”之后,宇文温身染尸臭,为了避免吓坏女婿,见面前特地沐浴更衣,还很奢侈的用了香料,此时的他浑身不自在,因为一身香气实在是有些太“娘”了。
在座的除了韦三郎韦福奖,还有韦二郎韦福嗣,他是代替父亲,陪同弟弟来西阳迎亲,同行的还有韦府老管家,负责操办迎亲事宜。
西阳王要嫁女,男方的准备工作很到位,新郎亲自带着聘礼来迎亲,而女方这边同样准备到位,各种嫁妆均已准备妥当。
虽然没有名分,但宇文温可是按公主出嫁的水准,备下丰厚嫁妆。
此次同来南昌的王府管家李三九、管事柳叶,就是来向他汇报相关事宜,西阳王府除了黄州西阳这边备下嫁妆,还在关中长安地区购置了大量田产。
五十顷水浇地,连带着庄园、佃农、地契、雇佣契约,是西阳王给未来女婿的见面礼又有五十顷水浇地,连带着庄园、佃农、地契、雇佣契约,是西阳王给继女宇文娥英的嫁妆。
小两口成家之后,会有一百顷良田,佃农和庄园一应俱全,当年就能有稳定产出,有宅邸可以居住,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拎包入住”,只要不遇到天灾人祸,足够小两口幸福生活了。
这笔嫁妆耗资不菲,但宇文温愿意花大钱,要给继女撑场面,免得夫家瞧不起人。
当然,宇文娥英的身份不能泄露,所以如今改名宇文玉英,那二十五顷良田和庄园,将会跟着她一辈子,即便哪天被夫家扫地出门,也不会孤苦无依。
韦家会把宇文玉英娥英扫地出门么?一般情况下不会,若是考虑到政治形势,那要看西阳王会不会倒霉了,如果宗室站稳脚跟,那么有联姻关系的韦家,会是一大助力。
但如果宗室倒霉,韦家会断然止损,一如当年杨坚屠戮宇文宗室时一般,周太祖的驸马们,坚定地站在杨坚一边,冷眼旁观宇文氏被血洗而无动于衷。
宇文温只想继女能嫁个好人家,至于助力什么的呵呵,这年头只能靠自己!
随着交谈的深入,翁婿关系也融洽起来,韦福奖关切问道:“大王,江州既已平定,是否还要去岭南?”
“此是自然,寡人身为岭南道行军元帅,怎能老躲在后方指挥?”
“大王,岭南乃烟瘴之地,还请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