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如果朝廷的意思,是让公主殿下继续秘密进京,那接下来该如何安排?”
“王妃,那就依旧让王府卫队护送公主殿下进京,当然,要适当调拨官军兵马随行,以免半路出意外。”
“那要用什么名义呢?”
李纲笑了笑:“大王先前派张司马护送公主殿下回来,不就是定好调子了么?”
“先生是说,以护送西阳王贵客的名义,用王府卫队送公主殿下进京?”
“下官认为大王的安排正有此意。”
宇文温在来信中已经告诉尉迟炽繁该怎么做,只是她认为关系重大,所以还得问问李纲的意见,既然对方也这么认为,那就错不了了。
“那么,到时候王府卫队的安排,有劳先生了。”
“王妃,此事下官定会与张司马商议,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王妃示下。”
见着尉迟炽繁点头,李纲问道:“不知张中尉如今身在何处?”
“啊张中尉奉大王之命外出办事,我也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处。”
“那么,不知吴典卫平日里在忙些什么?下官每日点卯,吴典卫很少来应卯。”
尉迟炽繁依旧装疯卖傻,说大王对典卫吴明另有安排,她也不知道吴明在忙些什么,李纲听了没说什么,因为他早知道自己得不到正面回答。
作为王府长史,李纲统领王府所有属官,除了节日、休息日,每日都要点卯,但有几个人经常不到,也就是说实际上这几个人他是管不了的。
为了这件事他和宇文温吵过许多遍,都是无果而终。
王府中尉张鱼,已经消失了大半年,李纲几乎忘了这位的样貌,而王府典卫吴明,虽然人在黄州甚至就在西阳城里,却成日里神出鬼没,李纲在王府值守,很难得见其一面。
李纲不是傻瓜,知道这两位是宇文温的心腹,肯定是去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一开始还担心这两个爪牙是帮着宇文温做坏事,不过一年多以来,都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既然没有去祸害百姓,李纲也就不去和宇文温吵架了,但他要时不时提起这两位,让宇文温知道自己可是一直在认真关注。
你要是敢派人祸害百姓又不听劝阻,我就要向朝廷、向杞王检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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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明忽然打了个喷嚏,这个突如其来的喷嚏动静很大,吓得正在旁边空地玩竹马的儿子嚎啕大哭,正在陪孙子玩的刘桃枝赶紧把小家伙抱起来哄,而不像话的阿耶却依旧看着面前的一尊佛像。
须发皆白的刘桃枝气色很好,虽然他依旧被半软禁在西阳王的地盘里,但实际上西阳王已经不把他当威胁了,所以刘桃枝过上了一直想要的生活:和家人在一起,安享晚年。
昔日杀人无数的北齐御用刽子手,如今只是一个居家小老头,拿着拨浪鼓逗孙子,好歹逗得小家伙破涕为笑,见着儿子看佛像入神,他把孙子交给侍女,然后走过去。
“这佛像很特别么?”
面对生父的问题,吴明“嗯”了一声,随后说道:“这个佛像有些奇怪,来历也有些蹊跷。”
“认得出来么?”
吴明点点头:“是弥勒佛像,不过有些怪异。”
“我可以看看么?”
吴明将那尊可以单手拿起的佛像交到刘桃枝手中,他还是无法忘记师父的养育之恩,所以即便不再排斥生父刘桃枝,也没有把姓改回“刘”。
仔细看了看佛像,刘桃枝面色忽然凝重起来:“这尊佛像,不一般。”
好像是废话,但吴明却开始和对方探讨起来:“这尊弥勒佛像,我总觉得和寻常的弥勒佛像不同,你知道蹊跷在何处?”
刘桃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信弥勒么?”
“我信的是弥陀,不过大概知道一些弥勒的经文。”
刘桃枝又看了看那佛像,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片刻后开口再问:“你可知,何为弥勒救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