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女子的身份居然如此高贵,路过西阳时竟能在西阳王府小住,杨丽华不由得起疑:这是谁家女郎或者夫人、太夫人,有如此大的脸面?
这种问题想多没用,她只需“身染恶疾”躺在寝室装病就行,特地搬出去住反倒显眼,因为不知道对方会住多久,所以杨丽华可能要卧榻装病一段时间,故而今日要连着下次的香一起烧了。
香客很多,杨丽华不方便在佛像前停留太久,转身走出大殿,又有许多香客入内,为自己或者家人祈求平安,如今朝廷对陈国用兵,许多官军家属都时不时来寺里上香。
还有许多商贾以及镖行镖师家属亦在此列,得益于战事的进展顺利,越来越多的人从中获利,故而江州甚至岭表地区,都成了黄州商贾的新市场。
“呐,你可知道安宁寺一天烧掉的香有多少支?光是制香、售香,养活了多少人?”
“安宁寺生意这么好,每日客流量都在稳定增加,你可知道这养活了多少周边产业?”
“怎么了?怎么了?寺庙打开门不就是做生意的么?还不许为夫说了?哼哼,实在不行搞几个“祥瑞”,让安宁寺的名气越来越大!”
“做大做强后还得开分店!到时候财源广进哟!”
“还有啊,邑义制作佛像,专门留位置给捐钱的人刻上名字,你可知道这种买卖养活了多少人?这个市场前景广阔,来钱很快的!”
“为夫想过了,投资几个邑义,专门搞定制佛像,什么石制、木制或者金银铜铁都行,用模具统一制作,一日能做上十余尊!”
“各种尺寸、各种款式、各种优惠套餐都有,什么买一送一啦,什么第二尊半价啦,丰俭由人,到时候这产业就交给你管着,反正你对佛像也挺有研究的嘛!”
宇文温那阴阳怪气的调侃,在杨丽华耳边不断回响,本来好端端的佛门净地,在她看来顿时变成生意场,如同酒肆、茶肆、食肆或者市场那样,充满了市侩气息。
“安宁寺明年的创收目标,是净利润一万贯!”
杨丽华苦笑着摇摇头,要把这种阴阳怪气的调侃摇走,宇文温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开玩笑,但她可不敢对佛祖有任何不敬。
刚走出寺庙大门,却见门前空地上聚集了一大群人,还有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围观,她本不想多事,却见围观的人踮脚探头,似乎在看什么有趣的场景,于是向柳叶使了个眼色。
柳叶点点头,快步走上前去,她不担心抛下杨丽华一人有何不妥,因为便装的护卫正护在杨丽华身边。
她使出泼辣手段,硬是分开一群男人挤到前面,只见人群中间的小空地上,一个衣着寻常的中年男子正盘腿坐在地上,捧着个盛满清水的瓦钵,口中念念有词。
“哎,这厮捧着个瓦钵,莫非是要饭的?”柳叶用泼皮般的口气问身边一人,那人本不想回答,见着柳叶如此模样,还是哼哼了几句:“他说有奇遇得了祥瑞,一会便可见到。”
祥瑞?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骗人!
柳叶心中如是想,认真的看着那中年男子,片刻之后,却见他唱了一句“弥勒下生”随后将瓦钵放到地上,须臾,一株青莲竟然从瓦钵里长了出来。
花色艳丽,枝繁叶茂,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在瓦钵之中,引发围观之人的惊叹:“哇祥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