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大表决心,说愿为大陈镇守交州,讨伐宵小将功赎罪。
这种鬼话哄小孩子还差不多,但陈方庆自身难保,他接替马靖当了广州刺史,自然替代马靖成了皇帝担心造反的人物,一心一意明哲保身。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别说调动兵马这种很容易引起猜忌的动作,所以陈方庆不可能有心思派兵讨伐李佛子。
李佛子占据交州,形成了事实控制,如今放低姿态算是给了个台阶,陈方庆便捏着鼻子认了,而朝廷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所以也捏着鼻子认了,让李佛子名正言顺成为交州刺史。
李佛子顶着个交州刺史的幌子,表面上对陈国俯首称臣,实际上在交州自行其是,以万春国君主身份自居,这种浑水摸鱼的把戏很容易看穿,之所以能演到现在,不过是中原朝廷力有未逮罢了。
宇文温从番禹出发,巡视、安抚岭表各地,抵达安州州治宋寿时,派人去召李佛子,让对方到宋寿见个面,这其实是个试探,而李佛子果然不愿意来。
若按常理,李佛子信不过初来乍到的宇文温,心中有疑虑不敢来,这可以理解,但宇文温一路过来去了许多州郡,都没有杀人立威,姿态已经做得很到位了。
岭表三大豪族已经归顺,说明新官府已经得到他们认可,而且宇文温是到了安州这个宁氏的地盘,才邀请李佛子到宋寿见面,如果李佛子问心无愧,必然欣然前来,结果
他的心中,还是自居万春国君主,而不是中原朝廷的交州刺史!
“万春国,哼哼,沐猴而冠罢了!”宇文温冷笑着,这种聚集几个喽啰就建国、在破瓦房里称孤道寡的把戏,让人看了就想笑。
“大王,万春国不是问题,若要将李佛子击败并非难事,关键是要善后,也就是治本。”王猛在一旁说道,“历代交州刺史,大多搜刮太过,这也是每逢当地豪强起事就有人追随的原因。”
“寡人以为,番禹比起建康来,是烟瘴之地,而龙编比起番禹来,同样是烟瘴之地,到交州当官的外地人,大概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只有搜刮民脂民膏,才能抚慰他们受伤的心灵。”
“大王所言甚是,但交州刺史一职,却不能交给当地豪族世袭,因为交州的海贸甚至比广州还要发达,只要有心经营,数年下来便能积累巨大财富,这只会助长那些豪族的野心。”
“先把李佛子解决了,寡人再上奏朝廷,到时候派个品行优良的亲民官来当交州刺史,慢慢改变当地情况吧。”
宇文温此时正和王猛议论交州之事,而李佛子是万春国君主的内幕,也是王猛告诉他的,因为王猛当年身为陈国大都督,都督岭表州郡诸军事时,就一直在精心策划,要找个机会对李佛子动手。
所以王猛认真研究过交州的情况,如今局势变化,反倒是西阳王宇文温即将对交州动手,故而王猛积极献言献策,要为宇文温铲除万春国这个“脓疮”出一份力。
但他现在要做的,却是另一件事。
“大王,交州气候炎热异常,比起番禹过之而不及,如今正值夏日,初来乍到极易中暑或者因为水土不服身染重病,王某斗胆,恳请大王莫要以身犯险,不必亲自领兵前往龙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