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局势,看上去对于宇文氏来说是正在好转,但实际上是危如累卵,宇文温不想坐以待毙,就得兵行险着。
朝廷大军五路来犯,被他瞬间秒杀,故而光州方向出现空挡,与此同时出现一个战机,战机稍纵即逝,所以宇文温从宇文明那里借来精锐骑兵,准备来个偷袭。
此去凶险异常,宇文温亲自带兵,为的是用身先士卒作为表率来鼓舞士气,半路上就怕被人认出来,结果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居然在白苟驿遇见故人,对方未必认出他,且和自己的行进方向相反,但白苟驿就在白苟城旁,宇文温琢磨着一旦自己离开之后对方入城报官,同样会走漏风声。
任何会导致行动失败的因素,都必须解决,不管你认没认出我,都必须死!
宇文温盘算着如何杀人灭口,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但这问题有些棘手,因为白苟驿距离白苟城很近,他带来的兵不少,可驿馆里人也不少。
如果是荒郊野岭的驿站,宇文温冷血些来个大屠杀倒没什么问题,但在白苟驿行不通,所以只能暗杀。
他没带毒药,若用暗器的话,事情闹起来惊动官府也不行,他要不动声色把阴世师干掉,同时要尽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宇文温在琢磨着如何杀人,阴世师盘算着如何避祸,两人正在虚与委蛇之际,一名驿卒上前递来名刺,原来是荥阳郑善果在外,要和故旧阴世师见上一面、叙叙旧。
阴世师之父阴寿,大象二年时为丞相杨坚的佐官,后来成了隋臣,所以阴世师和经历相似的郑善果相识。
阴寿没多久便病故,阴世师做了不大不小的官,隋国灭亡,他没有被斩草除根,和郑善果一样,到邺城接受处置,后来不知走了什么门路,谋得一官半职。
两人勉强算是故旧,而阴世师见得郑善果拜访如蒙大赦,却不敢在面上表露出来,相反,他要装得“正常”些,所以邀请郑善果入席,和开府将军余文乐见见面。
郑善果入内,阴世师居中引见,三人寒暄一番,各自坐下,宇文温饶有趣味的看着年轻的郑善果,他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不过实际上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尘封的记忆再度开启,那个时代的史书片段,在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郑善果,年幼丧父,其母崔氏寡居守节,也守着郑善果。
后果就是郑善果变妈宝,连上班坐堂都得老妈跟着。
这种妈宝对付起来不要太轻松,大家无冤无仇,宇文温本不想祸害郑善果,奈何世道凶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他恶向胆边生,决定来个借力打力。
心中酝酿片刻便有了主意,宇文温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郑老弟要去扬州?那可是个好地方,物产丰富,民风淳朴,没有刁民作祟,没有游侠犯禁,在任上定然能优哉游哉。”
郑善果闻言微微一笑:“余开府说笑了,无论是哪里,父母官都得教化百姓、劝课农桑”
“不然,余某以为,穷山恶水出刁民,鱼米之乡出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