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大家听着听着都是一脸茫然的表情,他们不太关心什么天子不天子,琢磨着此人大概是什么骗子,也不知道什么唤做“勤王”,反正都和自己无关,只是听到杀得人头滚滚便有些害怕。
结果再听到“衣不蔽体”、“白花花的大长腿”,个个来了精神,许多人都是家徒四壁,娶不起媳妇,除了做梦时想想大长腿,就只有胡侃瞎聊时议论议论了。
“唉,那些小娘子,被乱兵用马驮着,就这么在大街上过去,我看了一眼,真是嫩的可以掐出水来,本来可以分得一个”
“分分得一个!”
有人惊呼,随即捂着嘴,其他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不住的问什么是“本来可以分得一个”。
“呐,这话说出来是要杀头的,都是街坊邻居,我才敢说的”
那人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掂量掂量,最后还是决定把背了许多遍的台词说出来,毕竟收了那边的好处,事后说不得还有,怎么都得把那边教的话在汝阳传一传。
那边是哪边?呃
“呐,乱兵说,他们要勤王,所以才占了悬瓠,凡是跟着他们一起打仗的,立了功就能分得一个小娘子”
“扯谈吧!若是有许多人去投呃哪里有如此多小娘子分!”
“你个榆木脑袋!”男子急了眼,不过还好那边教过他该怎么圆,故而说法马上就有了:“不够分,可以轮流和小娘子困觉啊!”
“困困觉”
许多人都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他们可能一辈子都娶不起媳妇,女人的味道只能在梦中想想,亦或者是用手,哪里有机会那什么
男子犹豫片刻,把接下来的台词说出来:“你们想什么呢?投了逆贼,那可是朝不保夕,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死了哎呀,还是莫要去了”
他实在想不通,那边为何教他说这种话,尤其最后这几句,大家听了之后哪里还敢去悬瓠投投军?
那晚他确实在悬瓠,也确实见着杀人,却没见着什么“衣不蔽体”、“白花花的大长腿”,因为是外地人,所以很快被乱兵搜了去,原以为要完,结果接了这份短工。
这短工有危险,但手里沉甸甸一吊铜钱也是真的,想着还能有数目不小的尾数,他便硬着头皮回汝阳办事,反正已经把话传出去了,到底效果如何,就不干他的事。
见着旁边几个年轻人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这几位穷得可能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想来是动心了,不过他该说的已经说了,日后丢了性命,可怪不到他头上。
不过呢,若是那边真的势大,说不得他也算立了功,到时候好歹能困个觉吧?
一群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忽然耳边传来呼喊声:“哎,哎!那边,那边有人来了!”
随着这声呼喊,城头混乱起来,协助守城的百姓只道贼人来了,个个吓得手足无措乱成一团,不过后来发现城外只有数骑接近,大家好歹冷静下来。
有官军士兵仔细看了看来人,随后脱口而出:“哎?这不是吴主簿么?他不是死在乱军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