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惇揉着太阳穴,看着在场众人问道:“你们有何看法?”
“回丞相,按左小宫伯所说,这些逆贼,定然在城中早有巢穴,如今藏匿在那里,要等着风声过后设法出城,下官以为,这几日若找不到人,可以外松内紧”
“回丞相,末将亲自下那地道查看过,非一年两年所能完成,所以,这地道恐怕数年前就已经有了,那么,逆贼在城中的藏身处,恐怕有地下室,近期定然不会露面。”
尉迟惇把目光转向崔子枢:“你以为呢?”
“回丞相,下官以为,对方策划周密,恐怕一时半会找不到其藏身处,但他们总会露出蛛丝马迹,所以不如在城中四处张榜,许以重赏,鼓励百姓告发,藉着一双双眼睛、耳朵,找出对方的破绽。”
“这样太慢了。”
“丞相,事已至此,光急没用,如今最紧要的事情,在皇宫里。”崔子枢开始提醒尉迟惇,“决不能让人得知天子已经不在宫中。”
“那么,替身做好准备了么?”
统领禁卫的小司马答道:“请丞相放心,天子无恙!”
去年新君继位,为防不测,尉迟惇命人找来一个年纪、身高与其相仿的孩童,教授礼节,作为备用,虽然样貌不是一模一样,但滥竽充数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尉迟惇做出决定:“那些宫女、宦官、侍卫,该杀的就杀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是!”
尉迟惇交代了几句,又开始揉太阳穴,今日他没有去见那胡姬,现在看来确实是个英明决定,不然他恐怕就要死在胡姬的榻上了。
宦官刘驹儿已经畏罪自尽,而天子、邾王后、太后还有千金公主和波斯胡姬,已经被贼人带出宫,躲藏在城中某处,急切间找不到踪迹。
这些事情,就发生在戒备森严的皇宫,让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尉迟惇错愕、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人,已经不在皇宫了,他只能用早就准备好的假天子顶上去。
尉迟惇先前向兄长尉迟顺承诺过,会好好照看两个侄女,如今两个侄女被人带走,他不知该如何向兄长交代。
这一切,本来不会发生,结果却发生了,那条入宫的地道,看样子早在数年前就开始挖掘,是某人指使之下挖掘的,而当时,尉迟惇的父亲、故蜀王尉迟迥还活着。
某人就是宇文温,而他平白无故挖地道入宫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图谋不轨!
想到这里,尉迟惇愈发觉得自己和宇文氏决裂没有错,若不是他先动手,恐怕日后宇文氏的死士会沿着地道入宫,趁父亲或他不备发动宫变。
在书房里的几个人,都是尉迟惇的心腹,所以对于尉迟惇的判断深表同意,与此同时,对宇文温的能力有了一次深刻的体会。
有人建议:“大王,宇文温既然早有准备,恐怕其在城中巢穴真的很难短时间内发现,下官以为,张榜悬赏的赏格,绝不能少,如此方能让百姓积极打听左邻右舍的动静”
尉迟惇对此不是很乐观:“只怕是大海捞针”
崔子枢想了想,问道:“丞相,不知胙国公夫人知道今日发生之事了么?”
“寡人已派人去胙国公府说了。”
“那么,请丞相派人严密监视胙国公府。”
“嗯?这样似乎不妥。”尉迟惇不太想这样做,免得兄长知道后愈发不快。
“丞相,太后未必愿意跟着逆贼出宫,说不定会想念母亲呢?若能尽快救回天子、太后、王后,想来胙国公会体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