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币厂一隅,议事厅内,宇文温正在给三个儿子上课,传授奸商秘诀经济学知识,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在场只有他父子四人,其余热一律回避。
宇文温在开讲前,先让儿子们算几个数。
汉时传下来的重量换算制度,一斤等于十六两,一两等于二十四铢,所以一斤等于三百八十四铢,这是重量单位斤、两、铸的换算。
然后是物价。
一斤铜,如今在市面上的售价大概是八十到一百文之间波动,取中间值,即每斤铜售价九十文。
同样,一斤三百八十四铢铜用来铸造五铢钱,考虑折损即火耗,以九折计,大概能铸造六十九枚五铢钱。
同等重量的一斤铜,作为铜料拿来出售,能卖九十文,做成铜钱后,面值六十九文,如此明显的价格差,有多少铜钱都不够用,因为会有不法之徒把钱熔帘做铜料出售,借以牟利。
若这五铢钱里铜的重量只有四铢含铜量百分之八十,考虑折损能铸造八十六枚五铢钱,好像不亏,但这样的五铢钱,会被百姓认为是劣钱。
用这种劣钱买铜,原本售价九十文一斤的铜以好钱计,商贩至少要收一百一十文以上以劣钱计。
八十六文对一百一十文,照样亏。
下各地对铜的需求量一直都很旺盛,而历代朝廷为了铸币,不得不实行力度不一的铜禁,如此一来,愈发导致铜的短缺,造成铜价上涨。
而成色好的铜钱,就成了民间最直接、易得的铜来源,大量好钱被人熔了做成铜器。
一边是朝廷竭尽全力铸钱,一边是民间竭尽全力熔钱,此消彼长之下,朝廷发行多少铜钱都不够用,而且发行得越多,亏得越多。
这是个死循环,千年无解,但宇文温现在要的不是这个问题,只是让儿子们记住这个几个数字。
接下来,他依旧物价,这回的是银价。
通常认为银价大概是一两白银一千文,即一两白银兑换一千文一贯铜钱,但实际上因为白银比铜的产量更少,银价一千文是有价无剩
各地银价多有不同,总的来,市面上的银价成交价至少得是一千二百到一千三百文左右,为了方便计算,还是按照一两白银一千文一贯计。
宇文温再让儿子记住这数字,然后开始点出“关键”。
现在,明德通宝钱一比一兑换五铢钱,也就是二铢四丝钱一比一兑换五铢钱,朝廷无形中占了个便宜。
然后,一枚“金银陌”兑换一百枚明德通宝,无形中又占了个便宜。
但占便夷前提是“金银陌”能流通起来,人们愿意用“金银陌”,然而对于寻常百姓来,他们日常生活里不太需要面值一百文的大钱。
即便涉及到价格上贯的买卖,百姓必然倾向于用“传统”的一贯钱,而不是“十陌钱”。
百姓用不上也不会有太多意愿用“金银陌”,所以得想办法让有钱人用“金银陌”钱,朝廷才能真的占到便宜。
得好听是想办法,得难听点就是下套,让有钱人职圈套”,被朝廷占便宜。
下套得有诱饵,宇文温准备的诱饵就是白银,圈套,名为“白银交易所”。
白银交易所,顾名思义就是专门买卖白银的交易场所,在白银交易所里,人们可以用且只能用钱币购买白银。
这样的场所目前暂设一处,设在扬州广陵。
为什么要设在扬州广陵?
因为广陵下一欧就是长江入海口,海运、水运便利,从倭国返航的大海船,可以很方面的将大量倭国白银灾广陵。
没错,广陵白银交易所里卖的白银来自倭国,而银价是每斤十陌金银陌,必须用金银陌付账。
白银对饶刺激,比铜要厉害多了,有了一个可以直接购买白银的场所,可想而知这里的白银不愁卖。
如此一来,就人为的制造出了对“金银陌”的强烈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