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利益均沾(续)(2 / 2)

当年两洋贸易公司公开招股,“募股”许多人没反应过来,或者作壁上观,后来见着大小股东们年年分红获利颇丰,后悔不已。

如今又有了一个天大的发财机会,届时要认购股份的人必然多如牛毛。

郑元璹不愿放弃这个机会,但他知道自己财力有限,争不过那些权贵、豪商,所以选择“走小路”。

他有内幕消息,据说日兴昌等财力雄厚的柜坊,此次会以巨额资金入股“轮船招商总局”,而这些柜坊为了筹措资金,即将推出新的“理财项目”,以优厚利息及分红吸引客户投资。

为期十年,每年都有分红,到期后本金归还,还有利息,这对于郑元璹来说,就是不错的生财机会。

“轮船招商总局”这席盛宴,他是不可能吃上肉的,但靠着购买大柜坊的理财项目,他可以喝一口汤。

问题在于,想喝汤也得先过门槛:这种理财项目,投资金额十万贯起可以是等价实物。

郑元璹和几个弟弟东拼西凑,都凑不出这么多钱,不是他家囊中羞涩,是手头上余钱真的不够,而田产、房产是不可能动的。

郑元璹想过寻求家族帮助,但家族长辈一个个都是老顽固,对这种“理财”信不过,所以他想到了堂弟郑善果。

年轻人容易接受新事物,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郑元璹觉得大家一起凑钱“理财”,每年坐享分红,这可比靠着庄园的产出维持日常开支划算得多。

关中粮价连年下跌,布价也是如此,造成土地在某种意义上已近开始贬值,但卖地是不可能的,所以要想办法办产业,或者投资理财,如此才能“开源”。

郑元璹说的道理,郑善果当然知道,他家的庄园这几年收入明显减少,母亲倒是无所谓,可他受不了了。

他在门下省任职,是京官,平日里和同僚免不了人情往来,还有各种亲戚要交往,即便君子之交淡如水,但他若是扣扣索索的,以后还怎么和人交往,维持人脉?

要维持体面的交际排场,那就得花钱,以冬天为例,到别人府上做客,人家开着暖气,室内温暖如春,主宾衣着单薄也不惧外面的大雪纷飞。

结果人家登门拜访时,自家真的就是“寒”舍,靠着火盆取暖,凉飕飕的,这算什么?

再说了,同僚时常相互请客,请其他人到乐坊、酒肆消遣,自己去了,结果一年到头都不回请一下,这算什么?蹭吃蹭喝的穷酸?

郑善果出身荥阳郑氏,作为天下第一等世家的子弟,他不想被人暗地里耻笑为“穷酸”,而在长安生活,花钱如流水,靠着庄园的收入,已经开始入不敷出了。

但他母亲崔氏却不以为意,认为做官就要做清官,迎来送往,不需要讲什么排场,送礼,不需要价值几许,只要情谊在即可。

母亲认为,只要减去不必要的开支,不要什么暖气、锦衣玉食,靠着庄园的产出,自己种粮食、种麻纺纱织布、种植瓜果蔬菜,依旧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什么乐坊、酒肆,那种地方乌烟瘴气,不去也罢。

郑善果是母亲拉扯大的,现在一边被母亲管得死死的,一边又要面对迎来送往的人情世故,纠结不已。

他都已经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要有自己的主见,所以要想办法赚钱。

但郑善果知道自己直接参与经商是不可能的,一来有损声誉,第二母亲肯定不答应,若遣人去代办,即便母亲同意了,可家里又没有合适的仆人当掌柜去打点邸店、商铺。

思来想去,就只能去柜坊存钱吃利息,或者“投资理财”,靠着每年的分红,就足以维持日常开支。

郑善果私下里算过一笔账,发现如今日兴昌等柜坊推出的理财项目确实很划算,比起庄园的收入要多很多,唯一的问题,就是家里是母亲说了算,钱粮可都是母亲管着。

他倒真是想投资,问题是母亲不愿意,认为这是歪门邪道,在柜坊存钱生息尚可,再拿更多的钱去“投资”,肯定会被人骗得血本无归。

郑善果为此事烦恼不已,不是没和母亲理论,结果只要说话声音大些,母亲就会到父亲牌位面前哭,最后总是以他跪下向母亲道歉而收尾。

堂兄郑元璹现在说的这条财路,真的让郑善果动心了,他们兄弟几个凑钱买日兴昌的理财项目,每年分红时,兄弟几个按出资比例再分红,大家都有好处。

这种稳赚的理财,没道理不投钱。

问题是母亲那边

郑善果心中纠结,但不可能在堂兄面前承认自己在家里说话不算数,面对堂兄的鼓动,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我得过几日才能答复。”

郑元璹也不说破,再次强调:“那可得快些,毕竟过期不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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