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报社出的报纸都是糊弄人的,成日里编一些夸大其词的新闻标题,没想都快到关中,买份报纸来看,还是上当了!”
“薛都督这是少见多怪了,就是到了长安,那报纸的标题都是耸人听闻,不如此,何以吸引客人来买?”
“不是,这官府也不管管么?”
“管?如何管?人家报纸的标题看起来是很夸张,却又没有歪曲事实不是?无非是话说一半,剩下半截不说,勾起路人好奇心罢了,闹到官府那里,人家报社也有也说得过去的道理嘛来来来,干了这杯酒!”
客栈,于旅途偶遇的故人们正在把酒言欢,一方,是来自长安的李镖头,押镖从长安出发,前往陇右兰州,在渭水峡道双桥城,遇到了故人、兰州金城的薛东主。
薛东主单名一个举字,祖上是河东人,即河东薛氏,后来父辈迁居兰州金城,便在当地安家落户,父子两代人苦心经营,已是家财巨万的当地大户。
薛举骁勇善射,为人豪爽,喜欢交结边地豪杰,是有名的“薛庄主”。
镖行走镖,自然要和沿途各地大户搞好关系,常年押镖行走兰州金城与关中长安之间的李镖头,自然和热情好客的薛庄主有不错的交情。
今日,双方在有着东西大桥的“双桥”偶遇,少不了要喝几杯,席间,薛举说起报纸,那是咬牙切齿,却不见把手中报纸撕掉。
当然不能撕,因为报纸上刊登着许多消息,从上面能知道许多事情,无论是官府的通告,还是商讯,亦或是各地发生的奇闻异事,报纸上都有。
尤其是商讯,对于薛举来说可得时刻关注。
随着陇右织造司的成立,薛家如许多陇右大户一般,开了棉花种植园,随着棉田面积越来越大,“钱”景也是越来越光明。
所以,薛庄主变成了“薛东主”,和镖行打交道次数越来越多,与李镖头的交情自然进一步加深。
但现在,薛东主已是“薛都督”,因为薛举协助官军讨伐吐谷浑立下功劳,所以编入军府,得授“帅都督”,成了官军将领,如今奉命入京,到兵部公干。
薛举如今是官,所以没有官身的李镖头见到了薛举,可得自称“草民”,但薛举不会摆架子,一如既往的与对方称兄道弟。
薛举这几年通过看报纸,以及与李镖头等人及行商打交道,得知了关中还有更多的商机,所以他想给自家的棉花种植园寻找新的财路,除了给陇右织造司供货,再找几位“合作商”。
对此,李镖头倒是能牵线搭桥,因为镖行东主们也经营其他产业,同样需要稳定的棉花来源。
但在那之前,李镖头必须提醒一下对方:“不是李某信不过薛都督,如今不仅棉布供不应求,原棉亦是如此,鄙行东主们,谈的都是大买卖,薛都督的种植园,拿出来的原棉好歹有这个数?”
李镖头比了个手势,让薛举看了心跳加速,随后一口应承:“可以,且不论薛某家中庄园能否出产这么多棉花,若定了契约,必然能够按期交货!”
产量不够,可以买别家种植园的棉花来凑,这对薛举不难,而他家的种植园一直都在扩大,过两年,这个数就不会是问题。
谈到棉花,李镖头问起薛家种植园的情况,并提到一点:江南、岭南的棉花种植园,已经大量用生口奴隶做工,成本大幅下降,利润明显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