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吓了一跳,以为这小子要对大头鱼下手呢,谁知道咒语钻进去之后,这小子精神一震,整体气息都变得鲜活起来。
张老道为了安抚我们,说这是传功咒,没什么伤害,想要传授给对方,必须先建立起彼此的联系。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了下去。
而这时候的白衣阿赞显得很严肃,注意力也高度集中,在落咒之后,就把一只手抚在了大头鱼的头顶。
说实话,这个动作跟张老道给我传功的样子何其相似,而大头鱼在这一刻也跟我似的,浑身一颤,好像被钢针扎了一下。
可没过多久,他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入定的状态,眼睛也闭上了,身体也放松了,慢慢的竟坐在了地上。
他一坐,白衣阿赞也跟着坐下,张老道也顺势松开了五指。
玉儿看着心惊胆战,忍不住跟我嘀咕,说道爷这手劲儿真够大的,几乎可以秒杀三花啊。
我也扯动了一下嘴角,说肯定的啊,他老人家都迈过了百年道行的门槛,对付一个三花还不是玩儿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头鱼周身出了一层汗浆,而这些汗浆又逐渐变作了白蒙蒙的水汽,给人一种飘忽的感觉。
而白衣阿赞比这还邪乎,貌似传功非常耗费心神,随着时间延长,他周身的气息在不断减弱,到了最后甚至微微喘气起来。
我暗暗点头,心说这是个力气活儿啊,把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另一个人,绝对没那么简单。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大头鱼身上冒出的水汽越来越大,到最后半个屋子都被笼罩,而白衣阿赞抚在他头上的那只手,也剧烈颤抖起来,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龇牙咧嘴,说这小乘佛法够繁琐的啊,这么久还没结束?!
可张老道却气定神闲的很,非但没有着急,反而笑吟吟的,好像时间越长,对大头鱼越是有利。
又过了一会儿,就听白衣阿赞闷哼了一声,果断抽回了那只手,就跟触电似的,速度非常快,并且连带着身体也颤抖起来,本就一落千丈的气息,这会儿变得若有若无,他的脸色也煞白一片,本来挺英俊的面容,这会儿已经开始脱相了。
而大头鱼也浑身一颤,体内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然后从汗毛孔中释放出了一股极为强大的气劲,四下一冲,那些水汽就嗤嗤消散了。
等屋中的视线干净起来,发现大头鱼的气息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原先他平和,中正,四平八稳,深得大乘佛法和禅宗的真谛,但这会儿却出现了一种阴沉沉的感觉,很冰冷,虽然道行没变,但却叫人敬而远之了。
“这小乘佛法向来狠毒,而且是修行速度极快,现在刚传了功,大头鱼就变成这样了,以后可别出了岔子啊。”我忍不住担忧起来。
谁知张老道摆摆手,说大头鱼有大乘佛法和禅宗的弟子,佛心比较坚定,根基也比较深厚,小乘佛法是不会对他产生太大影响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叫他接受传承。
正说着呢,白衣阿赞撩开了眼皮,他那双高深的眼中,已经没了之前的犀利,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疲惫。
“张老道,我所学的小乘佛法已经尽数传承,现在我可以走了吧?!”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张老道勾起了嘴角,说明人不说暗话,你当真全都传授了吗?!
一说这个,不仅白衣阿赞惊讶,连我们都诧异起来,怎么个意思,这家伙还藏私了?!
谁知白衣阿赞却叫苦不迭的说道:“有些秘术,是不能传授啊,因为这需要特定的体质和法器才能施展,哪怕给了他,他也用不了的。”
听到这个说辞,我暗暗点头,有些秘术的确很复杂,并且还跟人的意志力挂钩,因为有些人修炼起来一马平川,但有些人就满是阻碍,严重的还有可能入魔呢,所以不传授就不传授吧。
张老道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忽然笑了,说看把你吓得,我还不知道这个理儿,就你那点压箱底的秘术,还是自己留着吧,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修炼那种东西呢。
这话把白衣阿赞给惊着了,虎着脸,说刚才交手的时候,我也没用杀手锏啊,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张老道得意的笑笑,说不怕告诉你,你在我面前就跟透明的一样,打你一进屋,我就看个八九不离十,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刚才我就杀了你了。
白衣阿赞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说:“你是早就看中了我的小乘佛法传承,才故意留我一命的?”
张老道耸耸肩膀,煞有介事的说:“不然呢?你都打上门来了,我还不杀你,那是我的脾气吗?”
白衣阿赞更惊讶了,说你刚才也施展了小乘佛法的诛心咒啊,不论是道行,还是火候,都在我之上,为什么你不亲自传授给他?
提起这个,张老道嘿嘿笑了,看着还盘膝坐地的大头鱼一字一顿道:“因为我跟他没这个因果。所以不可随便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