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那种霸道气息的覆盖下,小弟弟的眼里还是有着一层很淡的忧郁。昨天田甜会认为小弟弟在装忧郁,今天她突然不这么想了。
田甜设身处地的想了想,长痘痘这种事情,一两颗还好,三五颗也算勉强能接受,真要长了数十上百颗,有几个人能old住?
换了她,她也得忧郁。
云牧收回了目光,突然感到百无聊赖。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越是遇到那种厌恶鄙夷的目光,他越要反瞪回去,导致了他在学校里名声不佳,比如于纱那种姑娘完全受不了他。
可今天的田甜转性了,注视他的眼神和昨天大不一样,小护士的眼里有种很常见的好奇,如同八卦的小女生打量刚转学而来的小男生。
云牧还察觉到了小护士眼里一抹微弱的同情,甚至还注意到了一种很奇妙的忌惮,仿佛在忌惮他的身份,顿时觉得没什么挑战性。
王书记来打过招呼了?云牧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于成人世界里那些弯弯道道,云牧还算有点体会。
上次去省医院的时候,过程复杂,医院不怎么待见他。后来王文东打了个电话,一切都妥妥地了,院里的专家亲自出马。
云牧不再跟田甜一般见识,进入正题:“护士姐姐,我要做个检查。”
田甜呆了呆,挤出职业微笑:“你已经做过检查了,放心,医生说你没事。”
“不是,我要检查一下我的脸。”云牧经过深思熟虑,既然自己二十天内能好,那市医院的检查结果应该和省医院不一样。
接下来又是一个繁琐的过程,田甜拗不过云牧,报告上去之后,院领导很重视,派医院最好的皮肤科医生进行了诊断。
躺在病床上的云牧看着那些医护人员忙里忙外,每个人都对他露出过分热情的呵护与关怀,他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些人对他的热情,也许因为王文东,也许因为别的人,总而言之不是因为他云牧本人。
云牧更希望有一天,只需要亮出自己的名字,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摆平。
就在这货展望未来憧憬理想的时候,田甜再次走了进来,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小孩子:“小弟弟,医生说需要抽点血样,有点痛,你要忍住哦。”
这种态度让云牧大呼吃不消,他打算也恶心小护士一把,于是低头看着田甜绑在他手上的橡胶管儿,人畜无害地问道:“护士姐姐,这是什么?”
难得看到小弟弟这么彬彬有礼,田甜受宠若惊,柔声道:“压脉带。”
“什么?”
“压脉带。”
“压什么?”
“压脉带!”
云牧很不满意:“姐姐,你声音太小了,能大声点吗?”
田甜无可奈何,拉长了声音:“压~脉~带~!”
云牧做恍然大悟状:“哦,知道了,呀脉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