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强的房间并不奢华,在大多数人都在野地中煎熬,张小强不会搞特殊化,整天诸多事务繁杂,也没有心思享受,又因为房间里有很多重要东西,一般人不准入内,在濯明月进入之后顿时皱起了眉毛,一件件沾满泥巴的衣物胡乱的扔在角落,几个歪倒的酒瓶又占据一个角落,长短枪支弹夹还有零散的子弹混着一堆臭袜子发霉,还有一个脸盆里黑黝黝的污水上漂浮着染成红色的纱布。
除了这些之外便是一张行军穿,被子铺盖胡乱卷成花卷,床下则堆积着各种腥味扑鼻的变异兽材料,爪牙,皮革,还有各种不知用途的零碎物件,看的濯明月咬牙切齿,她可以容忍张小强大大咧咧,但是绝对不允许他邋遢,眼睛四下一扫,便看到角落里硕大的保险柜,提步向保险柜走去,这个脏乱的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保险柜算是这里最脏的物件了,白金色的不锈钢表层上全是各种黑褐色的污渍,看到那一个个黑黢黢的大巴掌印濯明月心中更加厌烦,也更加对张小强反感,站在保险柜面前她差点掉头就走,废了好大的决心才决定打开,就在这时,一件破破烂烂的鳞甲引起她的注意,能引起她注意的原因是她自己也有一件,还是张小强送到武汉之后,又从武汉转运到四川送到她手上的。
三级变异兽的鳞甲让她也曾为之惊叹,虽然她用不上转送给了香蜜儿,也知道这鳞甲的坚固度,一般的手段对鳞甲无效,唯有使出她最大的力量才能将其击破,只是击破不能摧毁,因为那会超出她的能力之外,但是眼前这件与布头差不多的皮甲说明张小强当时遭受了怎样的危险。
一股惊悸浮上心头,张小强的本事她是知道的,也许并不是她的对手,但是在人类中间已经足够强大,也正是因为张小强强大,她才另眼相看,但此时此刻,连她都对张小强所遭遇的危险而心悸,想到张小强离死亡只差一步,突然爆发的巨大恐惧让她为止颤抖,这种恐惧很久没有出现过,至少在她能力足够强大之后就没有出现过,即使面对位阶高过她的变异兽也没有让她如此恐惧,这恐惧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差点永远的失去张小强。
望着残破的皮甲,濯明月沉默了,下到运输船之前她就发现这里是个巨大的营地,规模至少能容纳几十万人,在最边缘处还有枪焰的闪速与子弹的流光,阵阵爆炸的火光此起披伏,脑中又闪过张小强冷漠的话语,还有十多万人的生死等着他安排,她想象不到十多万人的生死压在身上是个什么概念,她以前也是一个部族首领,手下也有万多号幸存者,即使万多人的生死也让她操碎了心,十多万人?她不敢想。
突然间两滴滚烫的水滴从濯明月脸颊滑落一直在下巴凝结,平生第一次流泪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让她看见就生气的惫懒家伙,青葱细嫩的指尖缓缓触摸着那滴逐渐冷却的泪滴,感觉指尖的湿润,濯明月的心突然鼓涨起来,满满的都是张小强,之前对他邋遢的厌恶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那个小小的他在心里时而开心,时而愤怒,时而欢笑,时而沉默。
濯明月在张小强身上体会到各种情绪,也让自己越来越像个人,唯有这一次让她影响最深,女人都是水做的,水做的女人都是多愁善感而感性的,眼泪,惆怅,思恋,还有一颗玲珑多变的心,濯明月为张小强流下第一滴泪时便彻底将自己融入了女人的角色之中。
越来越多的泪水模糊了她迷雾似的双眼,静静地感受泪水划过脸庞的滚烫,近在咫尺的保险柜始终没有打开,她已经明白张小强过的是什么日子,那堆泥浆糊糊的军装是张小强一次次在泥水中战斗翻滚留下的痕迹,那堆酒瓶是张小强一次次疼痛难当,借酒来麻痹自己,还有那黑黝黝的污水与纱布,都是张小强清洗身上的伤口留下的证明,就连她眼前的保险柜上的黑褐色也是沾满鲜血的双手一次次打开关合。
两米高的保险柜被打开的一刻,连濯明月都惊讶了,数千枚胶质体与晶核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最上一刻篮球大的冰蓝色胶质体中蕴含的能量让她都感到惊悸,即使只是一颗胶质体,也依旧在向她散发着强烈至极的威压,她想不出来是何种巨兽才能留下这么大的胶质体,对变异兽的了解,濯明月要比绝大多数人清楚,像这样大的胶质体至少是身形庞大到极点的巨兽才能留下的,每一只这样的怪兽都是强大到超出常人想象之外的,甚至超出濯明月的想象之外。
一枚五级胶质体,一枚火红色的四级胶质体,还有三十多枚各种颜色的三级胶质体,至于一级二级更是数不胜数,天知道张小强是怎么收集到的,还有晶核,有的变异兽并不止一枚晶核,就像恐惧巨兽,身躯中蕴藏了二十四枚椰子大小的晶核,张小强为了恢复水蛇的伤势,使用了八块,里面还有十六块,除此之外,还有血凤送来的见面礼,市区的杀戮要比这边惨烈千倍,几百斤的晶核与胶质体远比张小强自身收集的要多,落到濯明月的眼中全都算作张小强的战绩。
如此战绩是濯明月想都不敢想的,用一辈子的时间说不定她能收集到这些,但是与张小强交换位置是否也能做到,她连想都不敢想,又有之前张小强血战的证据,在此时此刻,张小强在她心中的位置无限高大起来,第一次承认,张小强已经比她更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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