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看得眼都直了,不可思议道:“客...客官这袋里都是?”
赵强轻声一笑:“都是。”
这些东珠便都是从俄国人手中抢来的,但只有这么十几颗,因为东珠是宝中至宝,稀世奇珍,乃是从黑龙江流域的江河中出产的淡水珠蚌里取出的一种珍珠,其与一般珍珠相比因晶莹透彻、圆润巨大,而更显王者尊贵,所以自古以来便成为历代王朝所必需的进献贡品。清朝统治者便把东珠看作珍宝,用以镶嵌在表示权利和尊荣的冠服饰物上,由此可见东珠的珍贵。但现在东珠产量越来越少,而像赵强手中这袋个头跟鸡卵石一般大小的珠子更是少之又少,怕是只能在那内务府里的皇宫珍宝中才能见得着。
赵强打心眼里鄙视掌柜看到这些珠子的眼神和表情,而且这袋中随便哪一颗珠子拿去出手,都不会低于两千两银子,但为了高士奇,赵强也就不在乎了,再说一时之间他还没找到门路出手这些宝贝,东西不出手,就换不来银子,你让他拿什么来买这文征明的画。雅斯克历次抢来的金银倒是不少,但谁会背着几千两银子行个千里路呢,只能带些碎银子花销,其余的便只能靠变卖这些货物了。
“不知这一颗珠子值不值这什么江南四大才子的画?”
“值、值、值、绝对值!”掌柜不住点头,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那珠子,就差一口把它给吞了。他在这行做了几十年了,眼力自然老道,知道这粗汉说得不错,这些个珠子的确是上等的东珠。
“既然值,那在下就用这珠子与掌柜的换这字画吧,不知掌柜肯否?”赵强的表情很平静,一点也没有身怀宝贝的惶恐和窃喜,淡定得让掌柜不由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粗汉来。
“好说,好说。”
这么大颗珠子放在市面上怕得有三四千两银子,哪能不值一幅画钱呢,不过掌柜的可不打算把这珠子给出手,而是要赶紧进献给礼亲王,好让王爷欢喜欢喜。想到王爷见到珠子后的欢喜劲,掌柜的心都碎了。
殷勤的招呼赵强三人到堂中椅子上坐:“几位客官请稍坐片刻。”白了一眼看呆了的伙计:“还不给三位客官上茶!...上王爷上次赏的雨前龙井,知道吗!”
“哎!”伙计直到这会还如在梦中,直到掌柜的又催骂了一句,才清醒过来忙去后面去泡茶。
“不必了,请掌柜把这画给我装好于我带走便是,在下还有事,就不叨唠掌柜的了。”掌柜的前后变化看在赵强眼里,让他不禁想起看过的一个老和尚待客之礼,那“茶,上茶,上好茶”与“坐,上坐,请上坐”二句可是世态炎凉的最好表现。势利小人见得多了,赵强也没心思与他计较什么,急着把这画送与高士奇,便不想在这店里再呆。再说,面对这么一个势利到顶的掌柜和伙计,他能有静心品茶的心情吗。
掌柜见赵强不愿坐,便忙道:“成,客官稍等,我这就给客官取画。”不一会,便将文征明的这幅字画仔细的包好装入一竹筒,满脸堆笑的捧到赵强面前,赵强伸手去取时,却见掌柜赔着小心道:“不知客官那袋中的珠子能否尽数卖于本店呢?”
嘿,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一颗珠子已经让你捡了大便宜,怎么?你还想全吞不成?也不怕撑死你!赵强笑着从掌柜手中取过画,随手递给一边的德丘,不好意思道:“让掌柜的失望了,这些珠子在下已有了买家,却是不能再卖与掌柜的了。”
“有了主家了?”掌柜听了面色一沉,一脸失望,有些不甘心的问道:“不知哪家府里如此大手笔,竟然能一次吃下这么多的珠子?”他一心想将那袋中的东珠全买来献给礼亲王,要是能如方才一样贱买过来最好不过,若是不能,公平交易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是有了主顾,却是有点麻烦,不过也可以仰着王爷的大名再从那主顾手中买来。在这京城之内,除了皇上,王爷的面子谁又能不给呢?
“都说有主顾了,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葛飞虎恼这掌柜的先前势利小人,所以冲了他一句:“就是没主顾,也不卖给你!谗死你!”
“呃...”掌柜一听这话,有些尴尬。
赵强忙道:“掌柜休要与他一般见识...这些珠子真是有人买了,倒不是在下不愿卖与掌柜,请掌柜的见谅。”
“既然如此,老朽倒真不好强求了。”掌柜见套不出来,对方又是执意不卖,眼珠一转,便不再问了。
“客官慢走,下回有好东西,请客官先来本店商谈商谈。”掌柜的很客气,满脸堆笑的送赵强他们出了门,不想赵强三人的背影还没离开他视线时,方才那小伙计便在掌柜的示意下偷偷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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