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强笑了笑:“族内缺粮,油盐之物更是稀缺,下官此次进关正是为了为族内添置的,不想却蒙明相看重,提携小的随大人作战,当真是感恩不尽,不过族人们需要的东西还是得买好,不然老老少少们可都要埋怨下官了...”稍顿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一路为了下官这些货物,延缓了行程,还请大人见谅!”
“哎,你为族人办事,本官有何说头?对了,皇上有过旨意,待到了宁古塔,当地会给你丘禾部拨付一应所需的。我看你还是省些银子吧,留着日后再买也不迟。”伏尔哈好意提醒赵强,他这些货物大可不必自己购买,反正皇上有旨意在,届时让宁古塔给拨出来就行。
赵强却是讪笑一声,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些京里的银票若不花了,拿回去与废纸无异,倒不如尽数采购了,反正东西迟早都要用,多买一点也误不了事。”
“这倒也是。”伏尔哈知道北地银两多不流通,米庆真要带着银票回去,还真是废纸。又问了赵强几个罗刹人作战的特点,前方突然驶来一骑报道:“参领大人!前面来了一队人马!”
伏尔哈抬首向远处看去,果见有一支人马正在向这边行来,挥手吩咐亲兵:“打我号旗,差人去问问,是哪旗的人马?”
“喳!”当下有亲兵应声打马朝前方驶去。片刻,便来回报:“报参领,来的是宁古塔正白旗人马,押一些流犯去春耕。带兵的是个佐领,大人要不要会会?”
“不必了,本官有军务在身,就不与他们见面了。你着他们让开官道让我们过便是。”听到只是个佐领押着些流犯春耕,伏尔哈便没有去和对方交谈一番的心思,只让亲兵去让正白旗的人把官道让开,好让己方通过。
“喳!”
现在已是二月,正是种麦之时,虽关外大部分土地被荒废,但沿官道及大城附近的土地却还是被充分利用起来的,且多大多是旗人的产业,有很多还是各旗王爷的田产,内中耕种的除了汉军旗的汉人外,便就是些被发配关外为奴的汉人流犯了。伏尔哈不理会正白旗的人马,赵强自然不会多事,低声吩咐葛飞虎去指挥马车往边上行,一个接一个的前进,以免被正白旗的人和流犯们堵住,耽误时间。
那边正白旗的佐领听了伏尔哈差人过来通报后,忙知趣的吩咐兵丁们将流犯们赶到官道下的田沟里,好让镶黄旗的队伍过去。他只是个小小佐领,对方却是参领,而且还是上三旗京里出来的,自然是不敢随意问话。
路被腾出来后,伏尔哈当先打马过去,部下们紧随其后,那些正白旗的清兵们都是好奇的望着这支人马,而那些流犯们却全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不敢抬头望一眼。
“动作快点!”
见后面有一辆装火药的马车突然掉下一个药包,顿时挡住了后面的马车,而紧随其后的一辆马车又因为收速不及,一下撞到了前面那辆车上,顿时货物散落一地,车夫和包衣们忙七手八脚的去收拾,但一时之间后面的马车却也过不了。赵强见状不由叫了一声,催促他们快点把药包抬上车。但他不知道,这一叫喊却让正蹲在田沟里的一个流犯震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抬起头朝他看来。对此,赵强并不知晓,只是不断吩咐车夫们手脚快点,不要磨磨蹭蹭。
“米副参领,我家大人让你们快点。”
伏尔哈看到后面的车队没有跟上,便派了个亲兵过来催促,赵强解释了几句,见那两辆马车还没收拾好,不由有些心急,纵身下马,便要去喝骂他们几句。刚走几步,却听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赵强!”
这一声赵强叫得极是低声,也叫得极为紧张,更让赵强身子一滞,情不自禁的转头去看,这一看却是惊得魂飞魄散,原来那叫喊自己的人竟然是当日在松山堡带人逃跑的把总张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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