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东生最近焦头烂额,他是九卿中的廷尉,从前一直是陈雄的心腹,轮打仗他是好手,论掌管刑狱,只能靠他廷尉府的属官了。
这些属官都是世家子,熟读律法,廷尉府的刑狱实际上都是他们在处理,等他们一撂担子,甘东生就忙得团团转,更为可怕的是,忙得还不对头,仍然解决不了事情。
廷尉府越发多的案子,让他力不从心,不得已只好舔着脸进宫找陈雄救助。
“啪”
一本奏折劈头盖脸的往甘东生脸上砸去,陈雄怒吼的声音也随之传来,“连个案子都管不好,朕要你何用?做不好这个廷尉,就不用做了,朕换个人来做!”
甘东生灰头灰脸的退了回去,哀怨一声世家与圣上扛声,他糟了池鱼之殃,沉思着他这个做上司的,是不是要备好几份礼品去探望一下“卧病在床”的下属。
陈雄见着甘东生走了,低头看着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气得大掌一掀,龙案被掀翻在地,奏折也跌落一地。
御书房里随侍太监大气都不敢出,压低了自己的呼吸声,唯恐自己被陈雄注意到,会遭受他的怒火。
九卿之中,除了甘东生和郑大将军、宗正之外,其他六个俱都身体不适告病在家,呈给陈雄的奏折没有经过太傅府的挑选,全都堆积到他那里,陈雄看这些奏折,已经连去佛堂听佛图澄讲经的时间都没有了。
从来没有这一刻,陈雄觉得奏折是如此烦人。
“太傅好些了吗?宣院判去给太傅看看,有病治病,要什么药材就从库房里拿,赶快让太傅好起来。”
陈雄发了一通无名火,最后还是捏着鼻子让太医院的院判去姜家给姜太傅诊脉。
随侍太监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赶紧应声退下去太医院宣诏圣上的诏令。
御书房里只剩下陈雄和越华容两个人,越华容放下手中的话本子,捡起一本散落在他脚边的奏折,他用着和煦又清越的声音说道:“圣上若是觉得烦闷,不如先把这些奏折放下,去佛堂那边找大师听听经文?”
陈雄揉了揉额头,神色疲惫,“不去了,听着也烦。”
越华容叹了一口气,“圣上何须如此动怒,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法子的。”
陈雄闻言,对世家的怒火又多了几分,“法子?现在世家为了逼迫朕让步,撂担子告病在家,这是在威胁朕,这是让朕不能实行科举制!
朕知道朕捏住了他们的软肋,所以他们才会用这种恶心的手段对付朕,以为朕会妥协?等朕忍不了的时候,谁继续告病在家的,那就让他永不见天日好了。”
越华容心头一突,他知道陈雄说的是真的,他有这个胆子这般做,忍不了的时候,人头滚滚落地,杀了那些不肯合作的世家,剩下的世家就会哭着喊着乖乖给他做牛做马了。
世家再高贵,也要吃喝拉撒,也有生死畏惧,也有族人庇佑,不要指望世家的脊梁骨会很挺直。
趁着如今陈雄还压抑着杀人这个念头,越华容心中忖度着差不多是时候了。
“圣上息怒,您要保重龙体,大怒伤肝。今天是三天之期,您要吃一颗神丹了。”越华容朗声提醒道。
听闻神丹二字,陈雄的眼睛亮的惊人,一瞬间什么奏折、世家、科举都被他抛之脑后,脑海中只有神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