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河揣着紫砂壶,抿了口,低声笑着问:“听说你和老叶关系不错?”
怎么突然说起这事?冯一鸣纳闷的点点头。叶怀安为人风趣,又没什么架子,当年在市一中教书的时候就很得孩子们喜欢,冯一鸣和他甚至有点老少交的情分。
“你不知道万全地产注册在哪儿的?明儿正主可不是我和你爸爸,而是老叶。”张长河慢悠悠的说:“叶子口风倒是紧,什么话都没跟她爸爸说,叶怀安一直到昨天,我们三个人碰头,才知道你这些事,嚷嚷着说要找你算账。”
“算什么账?”冯一鸣一时愣住了,自己女儿不说破,叶怀安难道还怪得到我身上?
边上冯伟安这时笑起来了,拍拍儿子肩膀,说:“以青萍制药厂酸奶车间为班底,组建的天河乳业,注册地是开发区。”
这当然,别人不管,难道我这个做儿子的还不捧场?不过……冯一鸣眨眨眼,“制药厂原来是叶叔叔管辖范围内的?”
冯伟安同情的看了眼儿子,去年年底市政府工作报告大会上,老而弥坚的李市长还特地把这事拿出来,点名批评叶怀安,说他栽不下梧桐树,引不来金凤凰,还让自个儿家里的土鸡往外跑,跑出去变摇身一变,成凤凰了,可见你的工作能力……
昨天才知道天河乳业的底细,向来在张长河面前循规蹈矩不过分的叶怀安暴跳如雷,要不是冯伟安拦着,当场就要去市一中揪着冯一鸣算账了。
弄明白了这事的来龙去脉,冯一鸣深深感受到张长河的恶意,难怪那么好心替我请假,难怪非要我去参加什么狗屁剪彩仪式……
本以为今天是来接受胜利成果的,不料是来自投罗网的,到处都是坑!
冯一鸣强笑几声,赶紧换了个位置坐,再和这只老狐狸打交道,他怕今天掉坑里爬不出来了。
“听说你们电信准备自己集资建房?”粗心大意的冯母并没发现众人脸上的古怪表情,拉着陆菲还在问公房拆迁的事。
陆菲无奈的说:“反正不管我的事,我不掏钱,也不占名额,省的那帮人背后指指点点。”
“你们电信公司有钱,我们市一中就惨了。”冯母发愁的说。
“弟妹别担心。”张长河远远高声说:“刚才已经定下来了,马上启动老公房拆迁工程,你们市一中肯定是第一批。”
“真的假的?”
冯伟安看着兴奋的问东问西的妻子,在心里嘀咕,能不真嘛,今晚自己和老张联手把儿子坑的挺惨,敲了这一棍,还不给个枣子哄哄。
边上安静的冯一鸣脸色也缓和下来,前世的母亲为了自己在魔都买套房,省吃俭用,劳心劳力,却怎么也赶不上魔都房价狂飙的涨幅,即使为了老妈心情好点,自己吃点亏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