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用一种满是悲哀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些愚昧的村民,朱唇轻启,只吐出了六个字:“士可杀,不可辱。”
诸人在看到花姐那淡然的,似笑非笑的神情后,更是畏惧。
人们在心里说不出的一种畏惧,害怕,似乎觉得这样做似乎很不地道,很没有道德,很丢脸的一件事。
可是在让人们更为恐惧的瘟疫面前,在自身的生命受到了威胁的情况下,他们还是选择了烧死花姐来寻求心理上的安慰。
此时此刻,所有人似乎都认定了花姐是真的被传染了,她不肯让人看她的身子,就是在遮掩这事情的真相。
也不知道当时的人们是如何想的,在那种氛围下,村里这几十口的青壮年,似乎思想上都钻了牛角尖。
老村长此时也是红了眼,大吼一声:“把她架起来,和常锁的尸首一起,烧了。”
老村长的命令虽然下来了,可是那些青壮年却犹豫了,他们害怕,害怕花姐真的受到了瘟疫的侵蚀,把那种要人命的东西传染给他们。
所以一群人畏畏缩缩的,想要伸手,又不敢上前。
事实上并不单是这瘟疫的恐惧力量,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是花姐的那双漂亮的杏眼。
似闭未闭,眉目传情的一对眼睛,其间隐含的蔑视让人看了有一种无形的畏惧。
终于,有人走了出来,拿着一把给牛叉草的双头叉,颤颤巍巍的对着花姐递了过去。
他似乎想要用这牛叉将花姐的脖子叉住拖走。
花姐瞳孔一缩,她如何能忍受这种****般的身死?
所以她开口了:“我自己走。”
花姐说完这句话,便举步向前。
几十名青壮汉子立刻分开了一条路,一个个像是躲什么似的跟花姐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花姐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慷慨义士,举步向前,缓缓的走着,她的眼光所过之处,所有人的头都低下了。
他们不敢去面对这个圣洁女子的眼神,那眼神中带着威严,带着不屑,带着蔑视,带着悲悯,带着可笑,带着无数让他们相形见秽的神色,此时此刻,每个人的心中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沉重又不堪重负。
人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快过去吧!这样下去他们的精神都会崩溃的。
花姐就这样一路闲庭散步般走到了村口处,走到了那具在昨天还象征着她的荣耀与骄傲的未完成塑像之前。
静静的看了一眼半人高的塑像,花姐闭上了眼睛。
那些已经被花姐的眼神压迫了一路的青壮年们蜂拥而上,抓绳子的抓绳子,捧干草的捧干草。
把花姐捆在了本该属于她的那半截塑像上,又把常锁拖过来,用干草围住了一人一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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