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见他实在不上道,只得出言催促道“还不快去!”
“哦,哦,好。”圆滚胖子挺着个大肚子,应声跑了。
很快那圆滚胖子,就领着个瘦瘦干干,带着两撇小胡须的男人回来了,想必就是管膳房里人的。
十禾出声,声音却不自觉带了几分颤音,“这里可有个叫长歌的?”
“那个长?那个歌?”那瘦子,慢吞吞从怀里掏出名册来,翻开了一页,问道。
十禾向前半步,有些急躁道“长安的长,笙歌的歌。”
瘦子伸出枯干的手指,捋了把胡须,开口道“这名字应当不是我们这里人会用的,倒像是长安城里那个闺阁小姐用的。”
话虽这般说着,可手里头还是在翻找着,随着那名册一页页地翻动,十禾捏着食盘的手也不由得寸寸收紧,泛出淡淡青白色。
那一本名册亦翻了有一会儿,才将将看完,沉吟道“姑娘可是记错了?我们这确实没有个叫长歌的。”
“可是……”十禾原想说些什么,却又一瞬止住。
宫女笑着说道:“入了宫的,大多会改个好使唤的名字,许是他改了名了。”
这虽不是不可能,但方才那个圆滚胖子说,那个揉面少年,是御膳房里生的最好的。
不管长歌叫什么,可他既说得出这话,必然是没有见过长歌的。
那长歌呢?
十禾咬咬牙,松开其中一只握着食盘的手,僵硬地指向揉面的少年,问道“那个少年,是这里,生的最好看的?”
那圆滚胖子自然是点头。
瘦子则是伸出了手指挑了挑自己的两撇胡须,道“我是不觉得,可放在叶姑娘这类姑娘家眼里头,应当就是如此了。”
十禾顿觉眼前发黑,从脚底开始发寒发凉,头脑都开始昏沉起来。
十禾失神道“如此,谢过两位御厨了。”
瘦子摆摆手,收起了那本名册揣回了怀中,“不必客气。”
“叶姑娘?”
那宫女又喊了她一声,想说些什么,十禾却听不大进去,只配合着点了点头,匆匆离去。
她脑中颇为混沌,若长歌不是御厨,那又是什么人呢?
脑中倏尔闯入那一夜,颜无归的吼声“那可是御膳房,你以为什么人才能……”
颜无归的话未曾说完,而她也未曾细想,所以长歌的身份,究竟什么呢?
十禾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揣着纷飞的思绪,慢慢地走回了校场。
彼时校场门以门栓搁置,寒风凛冽刺骨,将那门吹的“咯吱”作响,门栓松动之下,露了一条缝隙出来。
她还没来得及敲门,却听得里头茶盏碎裂,十禾脚步一顿在门口站定,抬起头。
那风声,同样掩住了她凌乱缓慢的脚步声。600600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