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之间的链接就像是蛛网,复杂,多变,纠缠不清,很难被切断,也永远无法切得干净。
——玖
主人,她刚才祷告的语言,是外神的语言。
一直到走进房门,在林书文的脑海里萦绕了一路的这句话终于按下了停止键。
人们常说,接纳另一种文化的开端,在于对其明显异于自己的语言和文字感到习惯,将界限模糊,从刻意学习,到熟练听读,最终彻底无视其与母语的不同。
然后以小到大,让形容词从“麻木”变为“正常”。
刚才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那个修女所说的话语是外神的语言。
“小辉。”
紧闭的房门外传来了师傅的呼唤声,低头沉思的林书文拿起了一边的手机:
下午三点十四分。
“我没事,师傅。”
“咔踏。”
端着餐盘的风许鸢打开房门,身后是向着房门里东张西望的保姆崔蝶。
与早已见怪不怪的风许鸢不同,张望着的崔蝶满脸写着不安。
“崔妈妈,麻烦您把门关上吧,我们要谈点事情。”
“好,那个,书……风辉先生您没事吧?”
“我没事,对了,麻烦你打扫一下一楼空着的那间客房,今晚可能会有客人来这里过夜。”
“好,那风小姐她是……”
“二楼不还有两间客房嘛,你选一间大的打扫一下。”
“好的,好的。”
崔蝶恋恋不舍地关上了房门,虽然心里很想更近一点地看看自己的儿子自认为有没有事,但理性还是让这位可怜的母亲选择履行陌生的身份。
房门闭合,林书文凝视着风许鸢坐到对面的床边,神情平淡,很明显地在思考着什么。
“鸢姐。”
“嗯。”
“我出去一趟。”
“几点回来?”
“五点之前,和落烟约的时间是五点半,家里有可乐嘛?”
“罐装的还是瓶装?”
“罐装,谢谢。”
“嗯。”
二人就像是相处许久的老夫老妻,平淡地说着家常,她包容着他的沉默,他则从沙发上站起,弯腰揽住她的脖颈,闭目的时间里,只有唇舌相交的温存。
“抱歉。”
林书文抵着风许鸢的眉心,面带歉意。
“早点回来。”
“哎。”
松开了揽着风许鸢的手臂,林书文走出房门,楼下传来了他和崔蝶告别的声音。
风许鸢身体后仰,仰面躺在散发薰衣草清香的床铺上,闭上眼,幻想着曾在这里和他同枕的是自己。
薰衣草,花语是等你爱我。
窗外穿来了摩托的轰鸣声,风许鸢扭头看向了阳光满溢的窗台,看到了他骑车远去的潇洒。
平安,成了两个女人爱人与
母亲此刻共同的祈愿。
“您好?”
“是我。”
“你打错电话了。”
“这样啊,那我就直接进门了。”
“???”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汪琦源一个激灵从座椅上蹦起,连滚带爬地跑向了可以看到前院的窗户边。
刺眼的阳光下,那个梦魇一般的黑色身影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在大门口前骑着摩托车,向着这边挥手。
汪琦源慢慢地扶了下眼镜,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脚边掉落的手机被主人不幸踩中,伴随着足以让整楼震颤的声响,汪琦源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双目失神。
“妈的魔鬼。”
新州市通治路,林书文载着一脸死相的汪琦源,将机车停靠在了一个中心商城的外围停车场里。
“不带我去更隐蔽的地方吗?”
汪琦源将头盔递给林书文,毫无生气地询问道。
“比如哪里?”
林书文将头盔不动声色地放进影子里,面带坏笑地反问着。
“比如,你们“影杀”的基地啊,下属的各类设施啊什么的……”
汪琦源没有听出来林书文话语里的黄腔,后者挑了下眉毛,摇摇晃晃地点着头,随后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我有个习惯,自己的事情不会特意去麻烦别人,所以这次呢,我只是找了个热闹点的网吧。”
“你真的,很怪……”
汪琦源摇了摇头,跟上了前方带路的林书文,心里的不安越发沉重了。
“你个人的名义?”
网吧包厢里,刷着番剧的汪琦源语调高抬,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