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布和花布一染出来,苏冬青在四个孩子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都觉得这个弱不禁风的六婶实在是太聪明了。
分家刚搬到这院子时空荡荡的,可现在可大不相同了。不算房后的菜地,靠着大门口有泡蓝草的池子,东墙边搭着一口锅和两个大木桶,西边架着五排杆子,上面随风飘荡着蓝色的长布……也就是这院子够大,要不苏冬青还真施展不开。
最后一匹布,文玉湘战战兢兢的上手,苏冬青在旁边看着,小姑娘紧张打抹子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苏冬青笑着指点,道:“多抹点,把缝隙填满,要不起不到防印的效果。别怕,大胆的做,弄花了也不怕,大不了全染成蓝布,总归这布不会浪费。”
几个人对染布的过程稍微熟悉了几分,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就问,离单独上手做还差的远,不过翻布、洗布可熟练了。
蓝印花布比单纯的染布要费时,两匹布染好花了两天的时间,也就是现在够热,否则反复晾晒可没有这么快的。
五匹布染完,文玉湘展开瞧了又瞧,兴奋不已。看着坯布在自己的手里染成蓝布,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这是一门能吃饭的手艺。染好一匹就能赚几百个铜板,十匹八匹就能顶农家里一年的收成,任谁一时都不能平静下来。
为了庆祝这次染布,苏冬青托村里捎脚的大爷在县城里买了菜回来,把爹娘和三嫂请过来,一起美美的吃了一顿。
看到蓝布和花布了,郑氏和苏新平也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所以看到苏冬青炖了一大锅排骨也都没再念叨她。吃完饭,苏冬青把花布剪下两块,折好给郑氏和郭氏俩人带在头上,明丽的蓝色和俏丽的图案相得益彰,一块头巾把人打扮的精神许多。
苏冬青还想用裁半匹布给爹娘做衣服,郑氏连连摇头,坚决没要。这布是用钱买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先把收布的成本钱卖回来才是真的。
知道就是硬塞娘亲也不安心,苏冬青便没有强求。她还惦记着四姐的事情,私下里悄悄问了一下,郑氏却是苦笑着摇头,“我偷着找了梦儿,让她劝宝雄看看大夫,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被鲁家那个老刁婆子知道了。你四姐又挨了顿骂,还说她给自家男人脑袋上面扣屎盆子,要休了她,前两天鲁家还上门吵吵这事,被你爹赶跑了。”
苏冬青自然是想着自家姐姐的,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四姐夫要是身体一点毛病没有,那看看大夫又怎么了。既然着急抱孙子,做什么这样推三阻四的!”
郭氏在旁边叹气,道:“梦儿性子软,又没有什么主意,鲁家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再没有孩子,别说那些人变本加厉欺负,她自己怕是也受不了了。”
苏冬梦的事情不好办,这个朝代女人本来就没有地位,嫁到夫家,不能延续香火是大罪,被说被欺负,就是被休也只能生生的忍着。苏冬青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想着把蓝布的事情处理完,去找四姐好好商量商量这事。
她是这么琢磨的,却没想到只是拖了几天,险些再也见不到她这个唯一的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