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刚才那场血腥的厮杀,苏冬青心情一时难以平复,皱眉看着前方,橘红色的火焰跳动着,好像刚才那人挥剑溅起的血花……
许久,她摸了摸头挽住头发的木棍,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还好,只是少了个木簪。
一夜未眠。
快天明时,雨停了,三个人不敢耽搁,立刻上路。苏冬青连着三顿没吃,晚上又没睡觉,又累又乏,到了一个小镇暂时歇了歇脚,第二天下午中午到了梁州的府城南阳城。
府城又大又热闹,街道两旁是鳞比栉次的房屋,铺子里的货物种类繁多,往来行人擦肩摩踵。苏东桥也是个心大的,一看到这场景,登时就把所有事情扔到脑后,左停右看,“青儿,你看这个,还能喷水呢,这是怎么做的,有意思……还有那个、那个,五彩泥人跟真的似的,手真巧……”
苏冬桥只觉得眼珠子都忙不过来了,走走停停,怕走散了,苏冬青一直拽着他的袖子。
那车夫也不是很熟悉,一边打听一边走,晌午时分终于到了城东的提举司,也就是官营卖矿石的地方。
正赶上吃饭的时辰,营房里只有一个特别年轻的官差,骂骂咧咧的正在扇风,看到有人进来,斜了一眼道:“出去等着,能做主的官爷们都不在,别在门口杵着,这么一点风都被挡住了。”
苏冬桥特别老实听话的就往外走,苏冬青拉了她三哥一把,悄悄塞过去一把铜板。苏冬桥心领神会,走过去低语两句,那官差掂量掂量手里这些铜钱,终于不赶人了,懒洋洋的问道:“什么事儿啊?”
苏冬桥一边行礼一边赔笑道:“想买点矿石,劳烦官爷了……”
在这当差是个又脏又累的活,唯一的好处就是扣点油水。这官差看苏冬桥他们三个人实在不像是有钱的,所以刚才才那个态度,现在得了孝敬钱,自然就好说话些了。
果然,就如苏冬青所料,染料矿石价格不便宜,明矾最便宜一斤四十文,绿矾最贵,一斤七十文,余下的黄矾、黑矾和绛矾一斤也要五十文左右。
大老远跑一趟,买少了肯定不合适,不过苏冬青也不想多买,矿石这东西价格不稳,现在这个价格不算低,买多了也没用,两厢考虑之下,买了十两银子的。
白花花的银子出去,得了不到二百斤矿石,岁冬桥心疼的都快滴血了,可是除了这里没有别的地方卖,只能生生的忍着。
买好东西,三个人先到客栈落脚,吃口东西,然后苏冬青兄妹俩在南阳城逛了一下午,重点自然是各种布庄铺子。府城不愧是梁州最繁华的地方,布料种类繁多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苏冬青正看的专心,突然背后响起一个惊喜的声音,“冬青,冬青表妹,是你吗?”
苏冬青一回头,身后年轻男子喜不自禁的道,“表妹,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
说话的男子身量中等,衣着华贵,面容俊朗,一双桃花眼盈满了喜悦,说着话急急上前想拉苏冬青的手,苏冬青当即便往后退了两步,面上不由自主的浮上几许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