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几个木桶,安了一口铁锅,东院也开始染布,两个院子中间隔着一道木门,来来去去也方便。苏冬桥抽空把东院的房顶修补一下,里面清理干净,忙的时候准备晚上在这里住下。
文玉轩在家里呆了四天,到了回学堂的日子,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了。知道家里忙,这次他坚持自己坐车去县城,路上被村里几个妇人一直追问,是不是真的去读书识字,一年得花多少钱之类的。
到现在村里许多人都不太相信,苏冬青会送文玉轩去私塾,在她们眼中,三房的几个孩子这么大了,就算是过继过去,也都懂事了。他们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这样很难养熟,与其在他们身上花银子,还不如自己攒着,天有不测风雨,银子傍身总归是没有错的。
现在听文玉轩亲口承认,有人也会觉得这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里面也许有什么猫腻。所以极力想要从文玉轩嘴里打探些什么,可惜到了县城也没发现什么。
“青儿,前阵子是不是有一帮人找你染布?”春娘好不容易来一趟,她是个闲不住的人,看到活就忍不住动手,说着说着话就蹲在地上帮苏冬青抻坯布,打卷,现在可熟练了。
苏冬青将最后两尺布用针线缝出一串串的疙瘩,然后扔到染缸里,擦把汗道:“是不是有人说闲话?我当初说的是给村里人行个方便,谁家有什么需要染的我顺手帮个忙,这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可偏偏有些人拿我当傻子,一上门就想要占便宜,我肯定不能容忍。爱说什么说什么去,但要让我听见,以后甭想在我面前张嘴。”
没想到她不出门心里也清楚这事,春娘道:“嘴碎的那几个都是爱钻营的,别的人倒是没说啥,你做的没错,头一回要是便宜了她们,日后怕是麻烦不断,拒绝的干脆也好。”
苏冬青穿针引线,在新布上缝缝扎扎,春娘看了半天终于看出些门道,“哎,这个是大花吧,这块是圆点……这么长的布你都不画花样就直接缝成一幅图吗,可真是厉害!”
扎染看起来简单,实际上很繁琐,不同的花有不同的针法,布料被缝扎成一团团和一簇簇的疙瘩,外行人看起来特别杂乱。春娘能看出这里的玄机,确实不容易,苏冬青停下来,转头道:“春儿姐,你想不想学这个?”
春娘愣了一下,旋即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结结巴巴的道:“青、青儿,我、我可以学吗?”
苏冬青点点头,“你也看到了,扎染比较费时,我一个人只有两只手,能干的有限。你要是学会了,以后可以在我这里帮忙扎花,按天或者按匹给你算钱,就算是挣点零花钱。”
春娘喜的连连点头,“好,好,肯定好好学。”
这年头,有门手艺傍身就相当于有了饭碗,都不想被抢了吃饭的家伙什,自然把能耐藏起来。想学本领得先当几年学徒,学徒管吃管住但是一文钱没有,即便这样,师傅看徒弟的品性好才肯露一手,最后学成学不成还两说。
苏冬青染布的本事村里谁不眼馋,一匹布放进缸里再拿出来洗干净,晾干,几百文就到手,跟白捡有什么区别。现在她肯开口教,春娘当然喜出望外,废话一句都没有,当即便认认真真的向苏冬青讨教起来。0404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