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李家。
李慕阳和陶锦泽在郊外策马归来,刚回到家,小厮牵过马匹,管家上前问好,然后道:“少爷,老爷有请。”
陶锦泽挥手,“我先去吃饭了,表哥,你去忙你的。”
李慕阳随管家去到后院,李安诚正在书房看账本,抬头看到儿子进来,温声道:“阳儿。”
李慕阳走到书桌前,躬身给爹问安,李安诚摆手,让他坐下。
管家到外面,将丫鬟端的热茶送进来,然后躬身退出,轻轻将书房门关好,然后离开。
父子分别落座,李安诚喝了口茶,开口道:“今年账目繁杂,阳儿你也是辛苦了。”
李慕阳微微侧身,“爹,能为家里分忧,何来辛苦一说。再者,各位掌柜齐聚一起,阳儿学了不少东西,机会难得,自然要用心。”
“好。”李安诚摸着胡须笑道。
他对这个儿子从小就很满意,懂礼、谦逊不说,还吃的了苦,受的了累,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儿子,李安诚才能安心,他老了以后,李家的家业交出去才放心。
“今年年头不是很好,有三成多的铺子都亏了,幸亏咱们的糖卖的还行,要不今年这个中秋怕是过不好了。”李安诚开口道:“这事是阳儿你的功劳,你得了糖改良的方子,咱们才能夺得一筹,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去年那场大雪,大江南北多处受灾,这一年许多地方都没缓过来,百姓日子不好过,节衣缩食,只买生活必须的,很多生意比较惨淡。
说到这个,李慕阳俊朗的面上也显出几分凝重,压低声音道:“爹,明年的情形怕是更加不好,西南那边异动不断,很令人忧心。”
李安诚叹了口气,“没错,我和你叔叔们也在商量,明年那边的店铺要关一些,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李慕阳闻言眸光微动,“我六叔能同意吗?”
李慕阳的六叔负责的生意大都在西南,若是停了,几乎可以说被斩断了双腿双臂,影响太大。
“自然是不愿意的,我把扬州的三个药材铺子补给他,才勉强点头。”
李安诚捏了捏鼻子,因为这事,他头疼了很久,虽然疼还是割肉出去,西南那边要变天,性命可能都保不住,银子是其次了。
父子两个人又说了会今年账目的事情,然后李安诚掏出一副卷轴,“我前天得的好东西,你也来瞧瞧。”
卷轴打开,里面是一副山水画,李慕阳水墨画有些研究,只看到上面山河磅礴,便觉不俗。
看了片刻,李安诚开口道:“这是青石道长的墨宝,爹托人费了一番功夫才拿到的。”
青石道人这人很传奇,别说在梁州,就是在京城都赫赫有名,这人曾经是个才子,酷爱作画,因为画画耽误读书,愣是考了十多年得了个探花,丹青十分了得。
因为这个很受皇上喜爱,君臣曾多次在宫中通宵纸上泼墨,灯下赏风月,那时青石道人备受恩宠,风头无两。老友y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