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佑的事情,苏冬青只跟林语蓉说过,虽然只是猜测,林语蓉已经并非当初那个深闺女,隐隐感觉这是个骇人的深渊,直言劝苏冬青老老实实挣钱养壮壮,那些事情不是平明百姓能窥探的。
苏冬青苦笑不已,林语蓉便逼她亲口应下,想到家中亲人和尚年幼的壮壮,苏冬青在她的直视下点了头,却没敢说佛珠一事。
林语蓉这两年在家中的处境越来越好,染布生意逐渐成为林家收入的大头,独揽染布生意的她说话越来越有份量,在南阳城刚站稳脚步,林语蓉就想着继续向南扩张生意。
“梁州之地多苦寒,继续深耕较为艰难,去年我去了趟江南,真真的是人杰地灵,富饶肥美,若能在那里展露头角,林家布庄可就大有前途……”
林语蓉向苏冬青谈她的想法,苏冬青在她的理解范围内给一些建议,林语蓉非常重视她的话,一一记在心上。
要说坯布质量和染布手艺,林语蓉是很有自信的,虽然不能夸口说最好,但她亲自查过,自家的布匹不比那些江南热卖的布差,可以说各有千秋,当然,这是最基本的,并非最重要的。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人脉和靠山,没有这些,东西卖的再好,被同行用各种手段挤兑,定然会惨淡关门,就像曾经的苏冬青,在小小的县城染布都会惹上杀身之祸,在京城天子脚下,卖墨惹人眼红差点摊上无妄的几十万两债务。
江南那般商业发达的地方,繁荣底下是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利益纠缠,外地人没有势力依靠想要扎根,难比登天。
这点,林语蓉和苏冬青都曾深深的体会过,所以对这个难题一时间都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这事俩人商谈了好几次,有一天,陶锦泽啃鸭脖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他动作优雅的擦了擦手,开口道:“抱歉,两位姑娘可否容我插两句话……”
林语蓉赶紧起身,微微福礼,道:“陶公子,请坐,愿意聆听公子高见。”
苏冬青起来倒茶,陶锦泽坐下道谢,然后道:“高见算不得,无意听到两位姑娘的困扰,适逢在下家中在江南有些朋友,林姑娘有意,在下可以引荐。”
苏冬青和林语蓉静坐直视着陶锦泽,眉眼展开,笑颜逐现,“如此这般,可真是天大的好事,谢谢陶公子。”
陶锦泽看了一眼苏冬青,笑了笑,开口道:“先别着急说谢,苏姑娘应该是知道,我是漕帮的人,帮中生意许多是亦黑亦白,名声向来不是很好,正经做生意的不敢同我们有什么瓜葛。各种考虑下,这些年同江南的联系不多,久不走动,也不知情况如何,不能确保能助林姑娘一臂之力。”
闻言,林语蓉再次站起来,深深向陶锦泽行了一礼,一脸真切的道:“陶公子肯出手帮忙,语蓉便感激不尽,尽人事听天命,不管成与否,语蓉都谢谢公子!”
陶锦泽这般爽快之人,当即便修书一封交给林语蓉,告知对方的身份,另外还叮嘱她,如果想安安稳稳做生意,任何时候不要提“漕帮”二字。
听到这话时,苏冬青不由得微微蹙眉,但却没有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