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凝香院静悄悄的几个小丫鬟正围着火炉做针线苏皎月坐在里间的炕上泡脚。
厚实的木盆里放着各种草药,还是去年在张家的时候苏谨琛给她调配出来的方子。
青杏用手探了一下盆里的水,又舀了一勺热水进去,开口道:“姑娘怎么失魂落魄的水凉了也不说一声?”
“有吗?”苏皎月这时候才回过神抬起腿躲开新倒进来的热水。
“姑娘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青杏服侍苏皎月最久,也最了解她的性情,自从她双腿不便之后就不像从前一样骄纵跋扈了,性格也开朗了许多但最近倒是瞧着又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能有什么心事呢”苏皎月叹了一口气,她的心事还真不方便跟别人随便透露。就比如说昨天,苏谨琛说明日就要进太和殿殿试非要自己亲他一口才能作罢否则他若是考不出来那就全是她的责任。
为了能不妨碍苏谨琛“金榜题名”,苏皎月只能勉为其难的亲了他一口。
这一阵子他老是这般欺负自己让苏皎月不胜其烦。
可是他要是三五天忽然不过来呢苏皎月心中又担忧的很。
“姑娘若是有什么心事,不方便跟我说的,可以跟大少爷说说呀”青杏一边帮苏皎月擦脚,一边道:“大少爷是春试会元,聪明得很呢,一定可以帮姑娘开解心事的。”
苏皎月撇了撇嘴,心道:他可不就是我的心事?
门外却是有小丫鬟进来回话,说大少爷过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青杏起身,让小丫鬟把泡脚的水端出去,笑着道:“我去洗洗手,给大少爷沏茶。”
苏谨琛“最爱”喝青杏泡的茶。
苏皎月却知道他是又来“讨债”来了。
苏皎月的卧房,也只有青杏等一两个大丫鬟才准进来的,青杏不在,便没有别的人过来了。
说话间苏谨琛已经到了门口,青杏见他进来,挽了帘子道:“大少爷来的正巧,姑娘还没安置呢,奴婢去给大少爷沏茶。”
苏皎月刚洗了脚,双腿挂在暖炕上,一双赤足在烛光下看上去犹未小巧诱人,苏谨琛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茶几上放着一个针线篓子,里头堆着各式各样的针线活计,苏皎月给苏谨琛做的腰封也放在里面。
苏皎月见苏谨琛这就要伸手去翻了,急忙想要抢过来,却是被他这么一晃荡,身子一下就扑到了苏谨琛的怀里。
那人任由着苏皎月在他怀中挣扎,嘴里却道:“这才一天不见,娇娇就等不及要投怀送抱了吗?”
苏皎月被他激得脸都红了,勉强坐直了身子,瞪着他道:“你把东西还给我!”
苏谨琛已经把针线篓子放到了茶几上,独独拿了那腰封出来,细细的看了看。
她在女红上头一项很生疏,就这么一个小玩意儿,上头已经有四五处染血的地方了,苏谨琛看着都疼。
他把东西放下,只侧首看着她,苏皎月见他终于松手了,急急忙忙的就把针线篓子抱到了怀里,然后藏到她的身后的炕里头。
“你就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苏谨琛终于开口道。
苏皎月仍旧低着头,闻言只稍稍的眨了眨眼,偷偷看了苏谨琛一眼道:“兄长想让我说什么?”
苏谨琛实在拿她没办法,她就像是躲在壳里的蜗牛,身子很软,嘴却硬得很。
“既然你没什么想说的那我就走了。”苏谨琛站了起来,昏暗的烛火跳动着,映着她的脸颊格外柔和。
苏谨琛道:“我明日有事要出门,最近几日大概都不会回侯府了。”
瑞王前几日已经秘密进京,若不是他天天都想见她,他早就不回来了。
苏皎月这才抬起头来,心下却有几分紧张,只开口道:“兄长有什么事情?”
前几日云诗秀又给她递过书信,上头写钦天监已经定下了册立小郡王为太子的日期,正是本月的二十二,据说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黄道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