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几年过去,今天是白潇潇毕业的日子。
校园里到处都是穿着毕业服的学生们,白潇潇看着这些人脸上也有了笑。
大家一起照了毕业照片,晚上班长定了饭店,白潇潇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家熟络的聊天,谈天说地,白潇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有个高傲的女同学和白潇潇面对面坐着,白潇潇出于礼貌笑了一下,女同学绷着脸问她:“有什么好笑的?”
聚会举行到一半,众人都已经喝醉了,一个男同学拿着酒杯过来敬酒,白潇潇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杯子,男同学打了酒嗝说了句:“登不上台面。”
转身走了。
白潇潇拿着酒杯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眼前的场景无疑是很热闹的,可这热闹似乎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和这些人不是一个世界的,根本就融入不进去,她也不想融进去。
白潇潇拿了自己的包转身出了门,屋子外空气好多了,到处都是光怪陆离的人,勾肩搭背,言笑晏晏,白潇潇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也不理解他们是怎么做到和不熟悉的人打成一片,今天还说着好兄弟的话,一觉醒来,大家又要天各一方,从此二百块钱都借不出来。
她吐了口气,决定去医院看看,好在现在时间尚早,医院还能进去。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门虚掩着,金医生坐在病床前,虔诚的和病床上的“白潇潇”说着的什么。
看到白潇潇,金医生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过来看妹妹?”
白潇潇点头:“她怎么样?”
金医生摇头:“情况不太好。”
之前还有了好转的迹象,可是最近似乎又不太好了。
金医生的眼中难掩愁绪,白潇潇却知道是怎么回事,大约是她自己不想要这具身体了吧。
她居然觉得活着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
她没理会金医生,默默的出了医院。
白潇潇实习的地方是一家报社,工作十分辛苦,她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许久之后,白潇潇才明白,她当初之所以会有这种情绪,一切都是因为她真的孤单的太久了。
她孑然一身,没有任何亲人,没有家庭,没有孩子,连朋友都没有,她死了活着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这种感觉叫孤独。
白潇潇接到一个采访任务,报社的人没有人愿意去,任务就派到了她头上。
采访地在一个山村,是采访山村里的一个支教老师,白潇潇见到他的时候,有点意外。
是个外国的小伙子,三十岁出头,却有了白发,皮肤粗糙,穿着十分朴素。据他自己说,他是德国人,十年前来到山村,免费办了这所学校,他把所有的精力和爱都献给了学校和他的学生们。
可是宁静的生活终有一天被打破,他的事迹被媒体们知道后,人们为了蹭热度,不断的来山村采访他,之后便有传言说他是恋童癖等等,话越说越难听,没有人在乎事实是怎样,人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做着他们自认为正确的事情。
之后村里人也开始不信任他,他的学校里再也没有学生了,曾经那段快乐日子,如今看来只剩下浓浓的讽刺。
白潇潇察觉到事情不对,抬头时,学校已经变的破败不堪,荒草丛生,约翰老师站在她面前笑着:“我说的这些你会如实报道吗?”
白潇潇看着他身上散发的隐隐黑气,四周阴风吹过,天色瞬间暗了下来,顿时明白了,约翰已经死了。
她点点头:“我会,可我只是个小记者,不过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报道出来。”
约翰笑了,他不英俊,可是笑起来很温和:“谢谢。”
约翰说完便消失不见了,周围渐渐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