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蔷心里羞恼,很想抬腿就走,可一想到若不治好病,一疼起来几乎要去了自己半条命,便又忍住了,不甘不愿地承认:“没错,是疼了四五日了,每次都疼得冒汗,翻来覆去不能入睡。”
虞濛见她改了口,便去给她探另一只手的脉象:“除了下腹锐痛,还有哪些症状?”
“月信……快五个月没来了。”
虞濛轻轻点头,又问道:“以前是否喝过堕子药?”
绿蔷面色一滞,似乎很不愿提及:“喝过。”
“堕过几次胎?”
虞濛口吻如常,可绿蔷一听却仿佛被刺中了痛处,急道:“你问这些有什么干系吗?那都是两三年前的事了,即便堕过胎,后来也好好的啊,只是最近才这样的。”
虞濛不意她反应如此大,语气更温和了一些,解释道:“从脉象来看,你除了气滞血瘀,月水不通,玉门坚痛之外,还有诸如滑胎之后,清除不净造成的带下病。
“因此我要了解清楚你过往的一些情况,好对症下药,你不必介怀。”
绿蔷满面通红,眼里充斥着愠怒,瞟了一眼坐在旁边记事的素妙,指责虞濛:“我看你就是变着法子想让别人知道我以前多么轻浮卑贱!
“是,我一个教坊出身的舞姬能有多干净清白?在跟世子爷之前,我便怀过两个男人的孩子了,还没有一个肯让我生下来,都嫌我生的孩子肮脏下贱!
“好不容易遇到世子爷真心对我好,情愿娶我,你又冒出来了。还大闹一场,弄得全城的人都知道世子爷为了我这个低贱的舞姬毁了他未婚妻的名誉。
“如今我是断然入不了赵家的门了,你还不满意,还非要把我过去的不堪都翻出来让人看到才肯罢休吗?”
“绿蔷姑娘请慎言!”素妙越听越忍不下去,倏地站起身,走到绿蔷身边,“姑娘可听说过,古圣先贤有句话叫人必先自侮,而后人侮之。
“你来这里求医问诊,没人侮辱你看不起你。你自己贬低自己,还请不要诬赖到我们姑娘头上。”
绿蔷殷红的脸颊愈发红了,一时无从反驳。
虞濛起身把素妙拉到一旁坐下,微笑着朝她摇了摇头,又走回诊台处,淡然看了看绿蔷:“你若不想提以前的事,那我也不问了。
“我先单从目前所了解到的给你开方子,主要治你月水不通,下腹坚痛的病症。一共是二十服药,喝完之后可再来复诊。”
不一会儿,把写好的药方递给素妙誊抄,又对绿蔷道:“不过,你还有其他隐症,拖延下去,日后恐会变成恶疾。
“但你既不愿细说,我也不敢妄自开药。等你何时想清楚了,可以再来找我。”
绿蔷怒意未消,只愤愤然盯着她。
虞濛浅笑了一声:“绿蔷姑娘,你完全不必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今日你是病人,我是郎中,所以我才心平气和地与你说话。若以别的身份论,我并不想与你有任何往来,正如我不想与世子爷有任何瓜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