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胡一飞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的坐在椅子上,胡夫人一脸心疼的摸摸脸,又摸摸胳膊不住的问:“儿子,有没有人打你,你哪里疼?”
胡一飞见胡天南进门扑通跪下请罪道:“爹,儿子惹祸,累及家门。”
胡夫人忙去扶他道:“儿子,快起来,在爹,娘眼中,什么都没你重要。”
胡一飞站起来道:“娘,孩儿饿了,想喝娘熬的粥。”
胡夫人应了一声,忙不迭的去了厨房。胡一飞还要跪,胡天南忙拉住他沉声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咱胡家做了这么多年昧心的皇商,殿下没灭咱满门,只要了粮食,银子,已算开恩,这事福祸相依,也算给咱胡家寻了条活路。”
胡一飞忙问道:“爹,损失多少银子?”
胡天南长叹道:“各地粮铺囤积的所有粮食,外加两百万两银子。但太孙殿下答应咱们胡家仍做皇商,但要规规矩矩做生意。”
胡一飞缓缓道:“所有粮食,他们的胃口还真大,孩儿被抓进大牢,刑部大人们非但没刑讯逼供,还派大夫来替我诊治,孩儿就明白太孙殿下一定是拿孩儿为人质,勒索胡家。今日刑部将孩儿送回来,孩儿就明白父亲定是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孩儿对不起胡家,一下子损失了近千万两,咱们几年的努力烟消云散。”
胡天南欣慰的笑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粮食,银子,那些身外之物,散了就散了,咱们一大家子平平安安就好,不过咱们胡家的帐册怎么会落到太孙手中。”
胡一飞强撑着精神将昨日情形一五一十说岀来,说到太府寺大夫韩多金,几名恶吏在太府寺各官吏面前活活被杖毙而死,鲜血淋淋,惨不忍睹,一想起当时场景,胡一飞便忍不住腿发抖,恶心,想吐。他目露惧色道:“爹,传言说太孙殿下不学无术,杀人如麻,其言不假,殿下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吓的孩儿都”
胡天南虽然也听了管家的叙说,可哪有身在现场的胡一飞描述的详实,苦笑道:“儿子,你没见到那太孙妃娘娘,那才是真正的活阎王啊!这次咱胡家可得把殿下,娘娘交待的事办好,否则惹恼了那两位,咱们的下场比那韩大人更惨。”
胡一飞忙道:“爹,让孩儿将功赎罪吧!这次孩儿亲自去安排,一定办的让殿下,娘娘满意。”
胡天南点点头道:“行,你去安排吧,不过刚从大牢岀来,还是休息几日吧。”
胡一飞不好意思道:“我没事,就是昨夜没睡好。”他没好意思说昨晚一闭眼就想到那血淋淋的场面,吓的他睁着眼睛到天亮,回了家,也不知能不能睡着,他起身告退,走到门口听到身后老父说道:“儿子,回屋把裤子换了吧,味挺大的。”
胡一飞闻言一个踉跄,落荒而逃。
且说宫中慕容安见胡天南跑的和兔子一样快,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这个奸商,小爷吓不死他。”
顾朝歌无奈的摇摇头笑道“殿下跟个商人较什么劲?失了身份。”
慕容安问道“姐姐,你真信这个奸商的话,你不怕他一岀宫就出而反而,向王家告密。”
顾朝歌不在意道“他不敢,他进京救子,却求助无门,平日与他称兄道弟的高官连面都不敢见,而他依附的,自认神通广大的王家连刑部大牢的门都进不去,他就该明白现在的朝廷己不是王家的一言堂了,商人的嗅觉是最敏感的,他己察觉出王家的处境不妙,可他还被绑在王家那艘风雨飘摇的船上,还是那种随时可丟进大海中的弃子,这时有人给他个全身而退的机会,他会放手吗?会向船主告密吗?不会,他会先伺机上岸,然后再左右逢源,两不得罪。”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慕容安细细品味,顾朝歌见慕容安将她的话听进心里,颀慰的一笑道“天下熙熙则为利来,天下攘攘则往利往。殿下是大昇的王,所有人必须臣服于殿下脚下。商人逐利,追随谁是最有利的,胡天南心中有数,为将功赎罪,这次的赈灾胡家会尽心尽力,殿下不必担忧。”
说完一摆手,春草将圣旨递上,顾朝歌接过展开让慕容安过目,慕容安眼光一扫,面露惊讶道:“罪己诏,皇上写的?”
顾朝歌淡淡一笑道:“皇上诚心认错,亲自拟诏。”
能让那个老顽固低头认错,还不顾脸面的下罪已诏,慕容安发自内心的真心佩服道:“姐姐威武。”
顾朝歌不以为然,从御书桌上取来一张空白黄绢说道:“殿下这几日的表现,姐姐很满意,从今日起,殿下可自拟圣旨了。”
慕容安拿起御笔,脑中一片空白,梦中做了一年皇上,都没摸到过圣旨,玉玺。怎么写还真不知道,不好意思道:“写什么?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