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移开视线，秦萧看向了一边，语气平淡地说，“奶奶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你和夏姨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说完，秦萧离开了大厅。

就算秦笙歌和夏薇能够坦然面对突然曝光的秘密，但他也不能什么事情都不管，任由那些人肆意报导。

而且，还有他的母亲。

一想到温婉，秦萧心里泛起了强烈的不安，蹙起了眉头。

秦萧找到温婉时，冯碧瑶已经离开了，温婉正在角落里打电话。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低，好像不想被任何人听见。

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温婉紧张地往回看。

看到来人是秦萧时，她又匆匆挂断了电话。

“萧儿。”温婉脸上闪过一抹局促的笑，神色有点不自然，“怎么了？奶奶下葬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秦萧说，“等大家都见过奶奶最后一面，就可以下葬了。”

“好，”温婉把手机放好，往大厅那边走去，说，“我现在就去。”

“妈。”

温婉刚走了几步，经过了秦萧身边，就听到秦萧在唤自己。

“嗯，怎么了？”温婉回头，对儿子笑了笑。

秦萧的表情虽然平静，但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看，看得温婉很是不安。

“刚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难道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温婉顿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秦萧指的是什么事情。

瞬间换上忧伤的神情，温婉走到秦萧身边，轻声说，“萧儿，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反应呢？刚刚慕夫人还在这里安慰了我很久。事情到了今天，既然已经被曝光了，我也只能想开点。”

“萧儿，你知道妈妈是一个很要面子，也很要强的女人。我以前是很在意这件事，生怕被别人知道，生怕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说我竟然连自己的丈夫都守不住，让他和家里的下人暗度陈仓。可是，更重要的，是我很爱你爸爸，不想失去他，不想失去这个家。”

“也许我经常表现得很强势，很霸道，以往也对夏薇母女不太好，可谁又能知道，我咽下了多少泪水，吞下了多少苦呢？这么多年，在嫉恨夏薇的时候，在埋怨你爸爸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对我自己的一种折磨呢？就在刚才，当记者们当众提起这件事，当他们步步逼问我，我克制多年的情绪真的膨胀到了极点……”

“其实这样也好。在你爸爸病倒，还有你奶奶去世以后，我想通了许多。人生在世，能活多久，我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我还能活多久。与其这样无休止的计较下去，不如想开点，让别人好过，也让自己好过点。”

温婉叹息了一口，又好似努力地笑了笑，平静下来了一样，说，“就让笙歌回归她原来的样子吧。夏薇是她的妈妈，我又何必剥夺她们做母亲、做女儿的权利呢？到此结束吧。萧儿，你觉得呢？妈妈这么想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