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回到医院,钟赫峰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任茂?”
“你想怎样?”
“就是你既然都保住了他,看看也无妨吧,我同事问他什么,他都是自己做的,把罪都揽自己身上了。而那余烟,嘴巴巴拉巴拉一大堆的自己无罪,你去劝劝任茂吧。”钟赫峰曾发誓过绝不能让自己手中出现冤案,可去年夏隽非一案简直是他人生污点,这次可不能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白怀点头答应,确实该见一下他。
守在门口的白家保镖看到白怀到来,主动让了路,并帮她打开了门。
走进里面,任茂正半躺在床上,脸则朝着窗户,顺着他的视线,白怀也看了过去,外面的气非常好,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看什么那么入迷?”
阿茂这才注意到有人进来,他转头一看,居然是白家千金。
白怀发现他的目光似乎较之前温柔了很多,不再是初见时那般的冷酷无情,也不再是救了他之后的黯淡无光。
阿茂道:“只是觉得活着真好,从没觉得空这么美,普通的花朵草也能让人内心平静而舒适。”
“既然觉得活着真好,为什么要替余烟认罪?”
阿茂没直接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是因为你背叛了任孝,背叛的滋味不好,所以不想背叛第二人,其实你这是自私,为了自己内心好受,而且还不分青红皂白,放任真凶逍遥法外。”
阿茂没想到白怀居然如此不给面子地怼了一通,脸色不太好,他垂首沉默不语。
“被我中了?所以觉得羞愧?将功赎罪不是你这样的做法,若是你对任孝有着愧疚之心,就应该将真凶出,而不是帮着真凶隐瞒。而且你以为你开口承认一切就有用吗?大家心知肚明余烟就是凶手,找到证据也是迟早的事。到时你所做的一切又有何用?”白怀将结果分析罗列出来。
阿茂听了后更沉默了。
良久,他出了一句话:“他杀了我父母,我为什么要帮他?”
“任孝?”
“二十年前,他带人侵入我家,杀害了我父母,我无家可归,在街上流浪时却又被他给捡了回去养育长大。他对我不曾吝啬,严格教导着我。这二十年来我确实学到了很多很多,我很感激他可是,一边是养育之恩,一边是杀父母之仇,你叫我该怎么办啊?”
阿茂从平缓的语调到最后哽咽痛心,原来,这就是他的心结吗?
“那一时之恨,所以才背叛了他,于余烟联手,可我却未曾想过夺取他的命,只是到最后已经回不了头”阿茂双手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白怀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次看到男人在自己面前痛哭涕流。原来在洞穴里,他不想活的原因应该就是这个了吧。
好一会儿她才道:“你这一错再错的路也应该停下了,你以为帮了余烟她就能逃掉?不,她在我面前承认了以前所杀的人,只要找齐证据,就能将她定罪。”白怀抽出几张纸巾递到阿茂面前,他放下双手,抬起头望着白怀,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很糗,双眼通红,满脸泪痕,可他还是想看看她的眼神。
她的眼神坚定而明亮,没有一丝的嫌弃、怜悯。她的眼神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似乎能使人对她无条件信任,心,渐渐地平稳了下来。
阿茂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不到一会儿,那冷酷严峻的阿茂便回来了,白怀发现他的眼神变了,变得坚定。
“你得对。”
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传入白怀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