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大全这么一说，水遥也立马打起了精神毕竟这鱼丸生意可比他当时卖土豆片好的太多了，能让自家老爹忙得脚不沾地，估计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果不其然，当盒子打开以后，即便水瑶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可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钱还是在一瞬间差点晃了她的眼。水大全也不多说什么，这回换成他干净利落的将毛票跟硬币一一分开，为水遥分好了工。

“闺女，抓紧时间，这些都是零钱，数起来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弄得完的，咱们得打起精神，一鼓作气！”

水遥毕竟上辈子就是做生意的，对钱自然有一种天然的敏感，一上手立马就进入了状态。一张、两张、一把、两把……即便水遥双手翻飞快如闪电，数到最后这摞的跟小山一样的毛票才算是彻底弄完，不过这都不打紧，关键还是水大全。连续一个月的酸甜苦辣，待水遥将总数汇报给他时，水大全只觉得内心热血沸腾，甚至连一双粗糙的大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四百八十九块八，爸，恭喜你了！”

水遥把钱都收拾好重新放到了盒子里，这样打算递过去，却看到水大全双眼闪着水光，眼眶子都通红起来。这下子换水遥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您这怎么回事呢？挣了钱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哭起来了？难不成您是嫌弃这一个月挣得少了，不符合您的预期吗？”

瞧着水遥微微上挑的嘴角以及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水大全连忙将头撇向一边，深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可自始至终，平时一直紧皱的眉头就再也没有凸起过。

“没我这是高兴的啊闺女，算算时间我这才离开矿上多久，怎样都想不到有一天我竟然会挣这么多钱，以前在矿上拼死拼活的卖命，到头来一个月也就挣二三十块钱，大部分还被吴春花和于小芹他们拿走了，实在是……”

水大全这个样子也是让水遥心里百感交集毕竟这老一代本来就是从苦水里泡出来的，再加上他们老水家这样特殊的情况，现在只要生活稍微好那么一点点，水大全就会感慨上半天，似乎这样的生活就是一场暂时不会醒来的梦，这样的认知让水遥越发心疼了。于是，使劲儿摇了摇头，大手一挥。

“以前的事儿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咱们都不要再提了，应该往前看。您要相信，咱们家的生活会越来越好，不会因为地理歉收成就吃不上饭，也再也不用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在旁人跟前伏低做小，忍气吞声。那样的日子永远都不会再来了，我保证！”

水遥脸上坚定的表情让水大全心里觉得温暖极了。这一路走来，期间多少坎坷，若不是有这丫头，自己又怎么能咬牙坚持下来呢？

“不过，我劝您还是少激动为好。毕竟咱们这生意才刚刚开始做一个月，将来路还长着呢！只要您对我的手艺有信心，以后的收入只会比今天只多不少。到了那时候，您不会因为这个激动的晕过去吧！”

父女俩玩笑归玩笑，不过水遥心里可是比谁都清楚自己做生意的目的是什么，养家糊口自然是不假，可说句难听的，这祥云庄只是一个蜗居在犄角旮旯，甚至还没有老鼠脚那么大点儿的地方，一直安安心心待在这里，生活又怎么会有大的改变呢？即便眼下他们的鱼丸生意不错，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头。

可只有站得高才能看得远的道理确实永远都不会过时的。再加上将来自己还得到外面上学，又怎么能时时刻刻都顾得上家里？今天于小芹，明天老太太，后天又是吴春花……这三天两头地闹下来，她爹水大全又是个脾气软的，保不齐他们昧着良心说上几句好话，自己一心软，辛辛苦苦换来的成果就轻而易举付诸东流了。

所以，要想出头快，惹事少，就得离这些乌七八糟的奇葩亲戚远一些，脱离这片泥沼，才能走出更广阔的天地。

……

当父女俩到了方家的时候，水遥甫一进门，连忙就被热情豪迈的方母拉了进去，亲热地寒暄起来，细细打量着水遥，似乎怎么都看不够，看不烦。与此同时，水大全则是被方爸给了拉到一边，两人往马扎上一坐，就开始了吸烟喝酒吹牛逼，这男人维持友谊的老三样儿。

“哎呀，遥遥你终于回来了，在学校好几个月是不是都累坏了？那里的生活还适应吗？饭菜吃不吃得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