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九十八章(1 / 2)

这对儿新婚大长腿一溜烟儿跑回院子,关门的时候还默契的对视一眼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好事儿可就是觉得只是这么看着对方就欢喜当下忍不住笑的眼睛都眯起来。

挨挨挤挤进了屋,麻溜儿脱鞋上炕。把角落的红泥小火炉拖过来,上头坐一把陶壶撒一把大麦仁烧着,不多时就咕嘟咕嘟冒了泡,白色的水蒸气从壶嘴和壶盖的缝隙间挤出来慢慢散到空气中不见了。

炕桌的高矮刚好可以供人盘腿儿坐着两人对坐吃饭。

炒饼什么的都还有些烫嘴席桐端起来颠了几下才递给媳妇儿,又给她夹了些蒜苗炒腊肉“多吃点儿。”

看她指尖微微泛红,就有些心疼忙抓过来直接塞到自己衣服里按在胸膛上暖和。

“凉啊!”展鸰往后缩了下没缩动还是给按得死死的。

席桐也不做声,觉得手温回来了,这才松开,又欠身抓了条羽绒薄被给她搭在腿上“别冻着了。”

本就是易凉体质这要是再冻着了那可真遭罪。

展鸰笑眯眯的嗯了声,也真是饿了,埋头扒炒饼。

她都不用抬头的,想吃什么了,眼睛刚往那边一瞅,席桐的筷子就已经夹过来。如今成了亲,他做什么更理直气壮了。

一顿饭下来略微见汗,展鸰舒舒服服的靠窗窝在炕上,抱着热乎乎的大麦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呷着。

小火炉里头埋了一个地瓜和一把栗子,这会儿已经隐约有香气传出。为了避免之前烧炭的悲剧重演,席桐对此格外重视,时不时就上前翻动一回,展鸰都拦不住。

检查完了烤地瓜和烤栗子,席桐又通过墙上的小门去了隔壁储藏室,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提了个篮子,上面还很质朴的盖着一块扎染的蓝印花包袱皮。

这个搭配实在前卫的很,展鸰忍不住笑起来,“又拿了什么?”

“昨儿我听见你咳嗽了几声,吃个柿子吧,清火润肺。”席桐蹭到她身边坐下,掀开包袱,就见里头果然是几个橙黄透亮到已经微微泛红的大柿子和一个大柚子。

这种柿子一个就比成年男人的拳头还大,熟透之后里头软成糖浆似的,只要轻轻掀开一点皮,压根儿不必咬,用力一吸就都到了嘴里了,特别过瘾特别甜。

“太大了,吃不完呐。”展鸰哼哼道,自己都没觉得自己带了点儿软乎乎的鼻音,这是下意识的撒娇呢。

人呐,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胳膊断了都不带掉一滴泪的,可一旦有人疼了,所有坚强悉数瓦解,手指头蹭破点油皮都是天塌的大事,见了他就想撒撒娇……

“吃不完的剩下给我。”席桐取出一只大柿子,小心的擦干净了,又摘了果蒂,直接从那里剥开一点皮,露出来里头莹润的果肉。他自己先尝了下,点点头,“甜透了,不涩。”

有的柿子熟的不均匀,底部和顶头往往带点涩意,若是不防备一口咬下去,甭管剩下的多甜都尝不出味儿来了。

展鸰刚伸手,席桐就往她嘴边送了送,“别动了,等会儿再脏了手,我就这么拿着你吃吧。”

这种软柿子特别好吃,但就是吃起来不大雅观也不大方便,反正是没什么仪态和形象可言的。

展鸰就着他的手吃了大半个,然后就揪着一张脸摇头,“太饱了。”

“真不吃了?”

“吃不了了。”她抱着肚皮哼哼,觉得那儿就跟个熟透了的西瓜似的鼓蓬蓬。

席桐这才把她剩下的半个吃了,手上果然就沾了不少果汁果肉的,又去洗了一次手。

“也不知我弄的柿饼怎么样了。”展鸰半趴在靠枕上笑眯眯的看他,“还是头一回弄呢。”

“才刚我略掀开瞧了瞧,已经起霜了,肯定错不了。”席桐一边擦手一边笑道。

去年展鸰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做柿饼的好时候了,今年早早就预备下。黄泉州一带山果特别丰富,而柿子树生命力又格外顽强,基本上什么山间地头都能歪七扭八的长几颗,好些都没人摘。

上月展鸰叫大宝他们上山砍柴的时候摘了好些,那些人也是实在,前后几回结结实实摘了两大车,一群人光是后面削柿子皮都累得够呛……

两人说了会儿话,也不知谁先看见的,“呦,下雪了!”

西北风呜呜咽咽的刮起来,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吹得远处景物都看不清了。

“我托孙木匠做了几架雪橇、雪车什么的,”席桐道,“过几日雪停了,咱们就去滑雪去。”

“成啊,”展鸰笑道,“正好拿着小铁皮炉子,就用清宵观那边产的固体酒精做燃料,赏雪加野炊。”

现下固体酒精,广称“火冰”的卖的可好了,不光时常外出的商人们喜欢,更为深宅大户的人们所追捧,现下谁家里摆宴待客甭管多么花样百出,可若是没有三样:潘家酒楼的红焖鹿筋和用清宵观的火冰架着一家客栈的烤鱼锅子,那可真是大大的落伍了!

那火冰无烟无味,晶莹可爱,一点儿也不呛人。等吃完了也就烧完了,省了收拾的麻烦和起火的危险。

如今外头卖的固体酒精已经是第二代,第一代就是那类最简单的方块形状,第二类是展鸰和席桐研究过后……专门刮土豪们的地皮的!

将固体酒精原液提前倒入梅花、寿桃、蝙蝠、白菜、苹果等模具内,成型之后便是各样玲珑奇巧的了,哪怕不点呢,单是摆着也够好看的。

因为凭空多了一道工序,出模之后又要将细节地方检查、打磨,价格足足比第一代高出去将近三成,可饶是这么着,依旧销售火爆。还有好些人专门跑来订购,预备用作送人的新年贺礼呢!

但凡跟酒沾边的都差不多带点潜在的危险性,所以一家客栈和清宵观非常大方的拉了官府衙门入伙,依旧实行实名编号制,如今倒还没出一点儿事故。

说说笑笑到了中午,大雪未停,地下却已经没过脚面了。

两人手拉手去了主餐厅,笑着问道:“晌午吃什么?”

里头肖鑫、秦勇、褚锦和两个老头儿连带着展鹤都已经到了,正围着火炉坐了一圈儿说笑,一看他们进来都噗嗤笑了,“呦,这是哪儿来的一对儿野人呐?”

他们穿的是今年才做的户外羽绒服,模仿的就是后世的样子:大口袋、简单剪裁,大帽子下面还带着一块围嘴儿似的挡风,全副武装之后整个人只剩下一双眼睛。

小夫妻两个也不在意,笑着脱了大羽绒服,又露出来里头的小羽绒服,“你们也都有呢,正好如今肖大哥带回来厚实的棉布,比这个更抗风又防水,我已经叫唐氏抓紧了帮你们换面儿了。”

北方风雪极大,这种普通细棉布一下子就吹透了,饶是羽绒再好效果也得打折扣。

众人一听俱都欢喜,又围着翻看那两件成品,稀罕的什么似的。

纪大夫眯着昏花的老眼看了半日,笑着点头,这个好,“又轻又软,我们老了,那些皮袄子和棉袄又忒沉,越发不爱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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