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来,公子是慕我之名而来,我的规矩安城人尽皆知,就是衍公子来看病,也没强求过我。公子来之前应该已经打听过了,若当真有病,进这医馆大门便是已接受我的规矩,又何来见不到我面容就不放心让我看病一说呢?看病也是讲求你情我愿的,公子若不放心由我看病,我不会勉强。请公子慢走,小女子不送。”
男子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木夕暖这番表现。
“我确实有病,且病的不轻,看了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是以要比寻常人更谨慎些。不久前听闻程大夫的大名,便来试试,等了大半个月,才等到程大夫坐诊,自然是诚心求医。程大夫勿怪,我只怕你也治不好我的病。”男子态度要比之前好了不少。
看到这个男人妥协,木夕暖稍稍有些相信他是真的来看病的。不过他说看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好,还怀疑她也看不好,这样夸口,又有点危言耸听。
“既然如此严重,公子还是别耽搁了,让我先把脉如何?”
这次男子很配合地将手腕放在脉案上,木夕暖便搭上他的脉。
她为病人切脉向来不分男女之防,所以哪怕病人是男人,她也是手指直接搭上去,不会放块帕子做阻隔,那样反而影响效果。可这番作为却令对面的男子颇为诧异,他没想到一个女子真能这样不顾男女大防。
也不知怎么的,当木夕暖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腕时,他竟意外地觉得心安,那指尖传来的温度,好似连着他的脉,直达他心底。
木夕暖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随着诊脉地继续,她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他说的还真是实话,他的身体确实有问题,且问题很罕见。
她又细细看了看眼前的男子,终于结束了诊脉。
“如何?你能看出我得的什么病?”男子察觉到她自切脉开始便一直在皱眉,只当她医术浅薄,对此无能为力,这才说的轻蔑。
木夕暖不喜欢他这种语气,但作为大夫,面对病人总归特别有耐心,于是说:“你这不是病,是中毒了。”
男子笑容僵在脸上,又故作随意道:“你知道是什么毒?”
鉴于这男子刚才一直不善的表现,木夕暖想逗弄逗弄他,说:“大概知道了。”
“什么叫大概知道了?知道便知道,不知道便不知道。你一个女人,就算医术不行,我也不会笑话你。”
木夕暖心里觉得好笑,面上依然正色道:“从你的脉象上来看,极像那种毒,但我们问诊,讲究望闻问切,没有望过你的脸色,我还不能断定。”
“你这岂不又糊弄人,我的脸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摆在你面前,还有什么没看清楚的?不知便不知,承认了我也不怪你。”
“我到底能不能看清公子的脸色,公子应该心知肚明才是。”
男子眼神一闪,但定力极好,依然没表现出异样:“我倒不明白程大夫所言何意?”